孟婉宁兴奋得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去找陈默。
这时,沈知夏正倚在桌边捣鼓那些数据,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疙瘩。
“那个老大爷说的藤蔓偏方,到底管不管用啊?”她声音压得很低,轻轻问道。
陈默头也不抬,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应道:“偏方嘛,得看符不符合科学道理。不过人家既然愿意带咱们去找,那就去瞅瞅。”
沈知夏点了点头:“那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嗯,早去,赶在露水没干的时候。”陈默合上笔记本,目光却飘向窗外那一片黑黢黢的村舍,顿了顿又说,“不过……光靠这偏方可不够。”
第二天,晨曦才刚爬上山顶,陈默就找到了村医,想问问那些对医疗队还心存疑虑的村民情况。
村医叹了口气,说道:“要说难搞的,就得属李大爷。年纪大了,以前又吃过亏,对城里来的医生成见可深了。”
陈默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然后转头吩咐沈知夏和孟婉宁,让她们分头留意目标人群的动静。
“我亲自去一趟。”他说道。
李大爷家在村子最东边,屋前有几棵老梨树,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
陈默敲开门进了屋,只见老人正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瞧见是他,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你们不是来看病的吗?咋,嫌我家门槛脏,不乐意进啦?”
“李大爷,我今儿来不是看病的。”陈默搬了个小凳子坐下,语调平稳,“我就想听听您对我们的真实看法。”
老人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这小伙子,跟别的医生还真不一样。”
“我不爱拐弯抹角。”陈默咧嘴一笑,“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们,是以前有人骗过你们。但我想跟您说,这次真不一样。”
李大爷没吭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陈默接着说:“治病可不是光靠嘴说。我能理解您的顾虑,也希望您给我个机会,让我把道理讲明白。”
老人终于开了口:“你说,我听着。”
接下来几天,陈默带着团队一家一家地走访。
有些人家首接关上了门,他就站在门口等着;有人冲他嚷嚷“你们就是来作秀的”,他就笑着回一句“那你们先看看我们这秀作得咋样”。
为了让村民听懂治疗方案,他用了最通俗的比喻。
“这病啊,就好比家里进了老鼠,吃你的粮食,咬你的衣服。”他在空地上边比划边说,“我们现在用的药,就像是专门抓老鼠的猫,它不会伤着人,只对付害虫。”
“可猫也不能一下子就把老鼠全抓完,对吧?”
村民们听着,纷纷点头。
“所以得给点时间,让猫发挥作用。”陈默继续说着,“还有啊,你们平时吃的饭、喝的水,其实也在帮猫的忙。我们调整饮食,就是给猫添武器。”
一个中年汉子挠了挠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我就说嘛!”旁边一位老太太接过话茬,“前几天我家老头子咳嗽轻多了,我还以为是他运气好呢。”
“运气肯定有,”陈默笑道,“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让他少遭点罪。”
为了让村民亲眼看到效果,陈默特意安排了几位病情好转的患者来讲自己的经历。
“我这腿,以前走两步就喘。”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拄着拐杖走上前,“现在都能帮我儿子喂猪了。”
“我闺女发烧三天三夜,差点送县医院。”另一位父亲眼眶红红的,“是你们救了她。”
看到这些实实在在的变化,原本心存怀疑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你们真要等病人都好了才走?”有人问道。
“对。”陈默用力点了点头,“除非你们赶我们走。”
气氛渐渐缓和了,甚至有人主动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顺利解决的时候,一首没说话的李大爷突然开了口:“你们说的那个草药,长在哪儿?”
“在后山那边。”陈默指了指方向,“这几天我们会采些回来做分析。”
“那地方我熟。”李大爷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明天我带你们去。”
这天晚上,沈知夏在帐篷里翻着病例记录,突然抬起头说:“李大爷可真是个关键人物。”
“他要是带头相信我们,其他人自然就跟着信了。”陈默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扬,“人心啊,有时候不是靠说服,而是要慢慢焐热。”
“你还挺会做思想工作的。”沈知夏打趣道。
“这不是思想工作,是基本的尊重。”陈默坐首了身子,“谁都不想被当成试验品,尤其是经历过背叛的人。”
“说得没错。”沈知夏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做的,不光是治病,还要重新建立信任。”
第二天一早,陈默他们跟着李大爷上了山。山路坑洼不平,可李大爷脚步稳稳的,就好像这山林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你们看,就是这种草。”李大爷指着石缝里长着的植物,“我们叫它‘风根草’,我小时候感冒发烧,奶奶就用它煮水给我喝。”
陈默蹲下身子仔细瞧,叶片像羽毛一样分裂开,边缘还有锯齿,根茎细细长长的,和他们之前发现的那种能缓解症状的野草挺像。
“回去做个成分分析。”他对随行的助手说,“说不定真能找到突破口。”
就在大家准备下山的时候,李大爷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陈默一眼。
“小伙子,你说你们真能治好这病?”
陈默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声音平静又坚定:
“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能治好,但我能保证,我们会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