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邋遢医王闪亮登场
西江省人民医院急诊科大厅，玻璃门哐当一声被狠狠撞开，尖锐的金属刮擦声像针一样，扎得在场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哎哟我去！哪个龟孙子把轮椅当赛车开啊！”一个穿着皱巴巴白大褂的男人从推车上蹦下来，头发乱糟糟的，跟被狂风肆虐过似的，衣领上还挂着一块黄渍，也不知道是不是方便面汤溅上去的。
他一边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一边扯着嗓子朝走廊尽头大喊，“老李头，你再晚送会儿，这人就真没救啦！”
护士站前几个年轻护士齐刷刷转过头，眼睛睁得老大，满脸都是嫌弃。
“这就是新来的？在急诊科工作？”有人小声嘟囔着。
“王主任怕是酒喝多了，才让他进来……”另一个也跟着小声搭腔。
陈默压根没把那些目光放在心上，大步走到前台，“啪”地一下把一本脏兮兮的病历本拍到台面上，“沈医生呢？叫她来看看这个急性心梗的病人。”
“你是谁啊？”前台护士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
“我叫陈默，今天刚来。”他说完，顺手抓过一瓶酒精喷雾，往自己衣服上喷了几下，结果味道变得更难闻了。
“你就是那个从乡下来的边缘医生？”护士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从哪儿来不重要，关键是这人能不能活下去。”陈默说着，指了指担架床上的病人，那人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呼吸轻得几乎听不到。
这时，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到近传来。
“怎么回事？”沈知夏快步走过来，一袭整洁的白衣显得她格外干练，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沈医生。”陈默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还算整齐但不算白的牙齿，“这病人得马上做溶栓，不然很快就得进ICU。”
沈知夏扫了一眼病人的状况，眉头紧紧皱起来，“你咋知道是急性心梗？做过检查没？”
“连听诊器都不带，就敢下判断？”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一个小护士抱着记录板站在门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这位新来的，急诊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判断错了——”
话还没说完，陈默己经蹲下身子，两根手指按在病人手腕上，同时把耳朵贴在病人胸口，动作干脆又利落。
几秒后，他抬起头，“ST段抬高明显，左臂放射性疼痛，血压90/60，脉搏130，口唇发绀。你说是不是？”
沈知夏瞳孔微微一缩，迅速调出监护仪的数据，果然跟他说的一样。
“准备阿替普酶，开放静脉通路，通知导管室准备介入手术！”她果断下令。
孟婉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去换身干净衣服，你们忙你们的。”
“等等！”沈知夏伸手拦住他，“你怎么判断得这么准？连听诊器都没用。”
“我耳朵好使呗。”他耸耸肩，“还有，那哥们儿兜里有半块巧克力，估计是低血糖发作前吃的，说明他平时就有三高，结合年龄和症状，基本能排除其他可能。”
沈知夏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沈知夏走出来，摘下手套，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救回来了？”孟婉宁凑上前问道。
“嗯，比预计快了十五分钟。”沈知夏点点头，“多亏了他。”
“啥？”孟婉宁眼睛瞪得像铜铃，“就那个邋遢男？”
“他对待医学很认真。”沈知夏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急诊大厅又热闹起来。
“快快快！车祸伤员，颅脑外伤，意识丧失！”
众人一惊，都朝着抢救区跑去。
陈默刚好换好衣服回来，手里还拿着半包辣条。
“哟，又有活干咯。”他咬了一口辣条，随手把包装袋塞进口袋，几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病人头上的纱布。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血氧饱和度降到85%了！”护士着急地喊道。
“给他吸氧，准备气管插管！”沈知夏指挥着。
可陈默却突然伸手制止，“别插。”
“你说什么？！”沈知夏皱起眉头。
“听我说。”陈默语气很平静，“这人呼吸中枢没问题，就是颅压太高导致意识丧失，插管反而会让颅内压力更高。先给20%甘露醇脱水降颅压，等意识恢复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你疯了吧？这可是重度昏迷！”孟婉宁急得跳脚。
“信我。”陈默看着她，眼神十分坚定，“不然你现在插管，他撑不过十分钟。”
沈知夏咬了咬牙，“执行。”
几分钟后，病人瞳孔开始有了对光反应，血氧也回升到了94%。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沈知夏看着陈默，眼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
“你怎么做到的？”
“靠经验。”他笑了笑，“还有，我跟我师父学了些土办法。”
“师父？”沈知夏追问。
“一个老头，是个江湖郎中。”陈默耸耸肩，“他说医院规矩太多，我也不太喜欢。”
“那你为啥要来这儿？”
“我就想看看，真正的医术在这儿还有没有用武之地。”
沈知夏沉默了。
这时，王主任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
“谁让你擅自处理病人的？”
“王主任。”沈知夏刚要解释。
“我知道是你下的指令。”王主任打断她，目光转向陈默，“但我听说，是你提出的治疗方案？”
“是我。”陈默点点头。
“你一个整理病历的边缘医生，也敢插手临床决策？”
“我觉得，该救的人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陈默语气还是那么淡定。
“哼。”王主任冷笑一声，“这里是三甲医院，不是你耍帅的地方。从明天开始，你去库房帮忙整理器械。”
“啥？”孟婉宁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没意见。”陈默却笑了，“反正，只要能救人就行。”
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夜色越来越深，急诊科终于安静下来。
沈知夏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的城市。
她突然想起白天陈默说的那句话：
“我只是觉得，该救的人不该死。”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首首地扎进了她心里。
而此刻，陈默正独自坐在休息室，低头刷着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