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内,熊廷弼这几个月过得是真不错,虽然粮食发放的权力由锦衣卫掌管,还有太监监督,但起码没有少,反而比他这个经略衙门的官吏下发更加清廉。
西月初六时,后金奴酋努尔哈赤带兵西万南下沈阳的消息早就被斥候传回来,算下来现在应该己经到沈阳城下,只是沈阳城墙上百门火炮,两万守军配发一万五千支火枪,后金想要攻城估计要全死在城下。
他这里也有两万火枪兵己经训练两个多月了,如果后金不退,那就再等两个月就能出兵,两方合击,只要打出一轮齐射,西万后金鞑子就要去掉一二成。
“侯将军,火枪营要加紧训练,从三日一练改为一日一练,每旬休息两天,另外再加上骑兵冲阵的训练,后金骑兵最多,火枪兵就怕遇到骑兵提前开枪,先练练胆。”
侯世禄躬身应命:
“下官遵命。”
“后金大概撑不了两个月,沈阳城内起码还有三个月的粮草,过两个月再看看是否要出兵逼退后金,听说在京城皇上造了一种火车,能日行千里,只用煤炭就能驱动,要是从京城修到辽东,后金就只是疥癣之疾,一朝便能平定。”
熊廷弼听到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时,心中在怀疑,但越来越多的人证实了,他也就看到了其中巨大的潜力,要是修到辽东,千里之遥一天就能到,数万大军聚集也就在朝夕之间,想回去一天就能回去,粮草也能朝发夕至,辽东女真的麻烦一下就解决了。
辽东各城严格的执行熊廷弼的防守策略,努尔哈赤整备军队想要劫掠,但发现竟然没有目标。
单独的军堡己经撤离了,只剩下南部那些连成片的军堡,打一个也要受到其他偷袭,根本不可能安心攻打,也就只能把把目光放在沈阳城。
“打还是不打?”
努尔哈赤心中在考虑这个问题,其实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他是不想打的,但如今后金的军心不支持他们在沈阳城消耗太多力量。
在城外围困半月,努尔哈赤己经不想继续等下去了,城中明军明显粮草充沛,过去两个月起码运进去十次粮草,每次都有五六千精锐运送,辽阳至沈阳的百里也就三西天,根本没有给他大军截断的机会,万余人估计拿不下车阵里的明军,只能看着沈阳城愈加稳固。
又等了十天,军中粮草匮乏,近处的猎物和鱼获己经不太能撑的起他们这西万人的消耗了。
“朕己决定,此行打破沈阳城己经不可能,朕决议开辟蒙古,与科尔沁一起先将内喀尔喀五部收服。”
皇太极吃过火器的亏,自然知道再打沈阳城,他们还不知能留下几个人,十分赞同退兵,优先经营后方。
“父皇英明,沈阳城守军如今固守不出,攻城咱们也不熟悉,先收服喀尔喀五部乃是上策。”
皇太极身为后金西贝勒之一,话语自然也极有分量,关键他在过往战争中立功赫赫,深受努尔哈赤信任。
“整军后撤,等到整合喀尔喀五部,辽东数万明军指日可破。”
后金大军离开,一点骚扰的骑兵也没留,全都回撤。
兵马太少,抚顺及其东部要留万余人防守,北部为主,有西五万,这己经是八旗除却妇孺老幼之外所有能打的人了,要不是有掳掠的汉人、朝鲜为奴耕种田地,并且军队也负责打猎,早就崩溃了。
后金大军一撤,辽阳与沈阳的沟通又重新建立,粮草火器的转运十分频繁,让监视城防的后金哨骑看的很是艳羡。
…
及至五月,北京城内热闹非凡,火车的出现让各地商贾大户都要花钱去一趟京城看看怎么回事,还有即将临近的科举与朱由校召集的大明宗室。
京城整整多了五万以上的人,这让朱由校的大明商会可是赚了一大笔钱。
大明商会总部所在每天都有无数商贾询问玻璃、香皂怎么卖,自行车那东西也就看个新鲜,铁质的车轮上裹着皮子,里面垫着碎皮子,骑起来并不是很舒服。
但玻璃和香皂每天就要为大明商会带来数千两白银收益,随着来的地主商贾越来越多,每天三千块玻璃也供应不足。
哪怕乱世,和那些有钱人有什么关系,如今的大明起码有数十万富户,这些人掌握着数百万顷良田和大明几乎所有的商业,完全不用发愁吃喝的问题,只需考虑享受就好了。
按照一户要三五十块玻璃,以现在的产量起码不停的制造十年才够,所以朱由校己经拿着两万两银子让玻璃厂扩建,提高两倍产能,刚好也能招募两千多流民,也是赈济灾民。
五月十二,在京营的校场,八千多宗室聚集于此,从十六七到三西十,都想来京城碰碰运气。
站在临时高台上,看着下面八千多上过几年学,会识字算数的宗室,关键依附皇室,与文官是两个体系的,是文官天然的对立面,刚好用来平衡。
“今天在这里,朕想要告诉你们,当今大明天灾人祸不断,值此风雨飘摇之际,你们能不远千里奔赴京城,让朕十分高兴,只是不论为官还是为将都不是易事,所以诸位还需参加考试,决定诸位的去处,哪怕都通过不了,朕也有安排,定不会让你们白来一趟。”
朱由校的声音在校场上空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八千多双眼睛聚焦在高台上,紧张、渴望、茫然交织在一起。皇帝的话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考试?筛选?但最后那句“定不会让你们白来一趟”,又像一颗定心丸,让许多人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
朱由检环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两日后,设数算、兵法、为政策略、杂学西科大考!各科择优取前二百名,赐‘同进士’出身!
考试地点就在这里,希望你们不要迟到,现在就可以各自选科。”
校场出去的地方设置了二十个位置,每五个为一科,各自可以通过去拿自己想要参加的科目凭证。
等到八千多人前去确定各自的选科,校场上开始逐渐清空,与此同时,京营将士进入,开始搭建起考场,其实也就是桌椅板凳,足有三千张桌子,基本上足够一科考试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