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傻柱屋里香气西溢。
大块带皮的五花肉在锅里被煸炒出油，
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酱油、料酒、冰糖的复合味道，霸道地飘散出来。
旁边小炉子上，金黄的炒鸡蛋刚出锅，
嫩生生的黄瓜丝用蒜泥和香油拌好，清爽解腻。
小方桌支开，三个粗瓷大碗摆好。
一碗是油亮红润、颤巍巍的红烧肉，
一碗是黄澄澄的炒鸡蛋，
一碗是碧绿的凉拌黄瓜丝。
中间还摆着一碟傻柱自己腌的糖蒜。
傻柱甚至还弄了半瓶散装的地瓜烧。
“来！杜哲！雨水！坐！”
傻柱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
亲自给杜哲倒上酒，
“今儿这顿，一是庆祝你露了大脸，把许大茂那孙子治得服服帖帖！”
“二是……”
他顿了顿，
端起自己的酒杯，
看着杜哲，眼神真挚，
“谢谢你！杜哲！没有你，就没有我傻柱的今天！”
“我……我敬你！”
这话说得有点重，但傻柱是真心实意。
从记账本到护着雨水，再到食堂翻身、硬怼易中海……
每一步，都有杜哲在身边。
他现在能挺首腰板做人，能护住妹妹，
能堂堂正正地拒绝那些吸血的要求，
全是因为杜哲把他从那个“傻”字里拽了出来！
杜哲端起酒杯，跟傻柱碰了一下，
笑道：
“柱哥，说这些就见外了。咱们是兄弟，互相帮衬，应该的。”
他抿了一口辛辣的地瓜烧，指了指桌上的菜，
“赶紧的，趁热吃！雨水都等不及了！”
何雨水早就拿着筷子，
眼巴巴地看着那碗红烧肉了，
闻言立刻夹起一块颤巍巍、油汪汪的肉，
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肥肉的油脂在嘴里化开，
瘦肉的纤维带着酱香，好吃得她眯起了眼睛：
“哥！好吃！太好吃了！”
傻柱看着妹妹满足的小脸，
又看看杜哲，心里暖烘烘的。
他也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
用力嚼着，感受着那久违的、纯粹的肉香带来的满足感。
这顿饭，没有算计，没有委屈，
只有家人兄弟围坐一起的踏实和痛快。
“杜哲，”
傻柱咽下肉，又给杜哲满上酒，
“以后有啥事，只要你一句话！”
“我傻柱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养的！”
“行，有你这话，我记心里了。”
杜哲笑着应下，夹了一筷子炒鸡蛋，
又香又嫩，
“不过柱哥，眼下就有个小事。”
“啥事？你说！”
傻柱立刻放下筷子。
“你那食堂后厨，不是规范化管理搞得挺好吗？”
杜哲慢悠悠地说，
“我寻思着，能不能跟食堂主任说说，把淘汰下来那些实在不能用的、缺胳膊少腿的破锅破勺、旧案板啥的，当废品处理给我？”
“我想拾掇拾掇，看能不能废物利用，给雨水整个结实点的书桌啥的。”
“就这？”
傻柱一愣，随即大手一挥，
“没问题！包我身上！”
“那些破烂，堆库房占地方，主任巴不得有人清走呢！”
“明天我就给你弄回来！”
他还以为杜哲要说什么大事。
杜哲笑着点头：
“那就谢了柱哥。”
他心里盘算着，那些旧木料，收拾干净了，
做个结实的小书桌和凳子给雨水，应该够用。
这年头，弄点像样的木头可不容易。
三人吃着，聊着，笑声不时从屋里传出。
红烧肉的香气，混合着地瓜烧的酒香，
还有那份难得的轻松和温情，
让这个小小的屋子充满了暖意。
这是傻柱第一次，用自己的钱，
堂堂正正地请兄弟和妹妹吃饭。
这感觉，踏实，痛快，
还有点小小的骄傲。
……
杜哲从轧钢厂食堂库房弄回来的那堆“破烂”，
着实让何雨水兴奋了好几天。
几块厚实的旧案板，几条缺腿但板面还算完好的长凳，
还有几个裂了缝但材质不错的木箱。
这些在别人眼里是垃圾，
在杜哲眼里却是宝贝木料。
礼拜天，杜哲就忙活开了。
他把那些木料搬到院里老槐树下，借了傻柱的工具箱。
锯子、刨子、凿子、锤子。
先把案板和长凳上残留的油污、面粉渍仔细刮掉，
再用砂纸一遍遍打磨，露出木头原本的纹理。
刨子推过，木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
凿子叮叮当当地开榫卯眼。
杜哲干活的时候很专注，动作不疾不徐，
带着一种沉稳的韵律感。
何雨水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双手托着下巴，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木头在杜哲手里一点点改变形状。
“杜哲哥，这是在做什么呀？”
何雨水好奇地问。
“给你做个带抽屉的小书桌，再配个小凳子。”
杜哲用刨子推平一块木板，头也没抬，
“省得你老趴饭桌上写作业，脖子疼。”
何雨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专门给我做的？”
“嗯。”
杜哲应了一声，拿起锯子，比划着尺寸。
前院阎埠贵推着眼镜，
背着手溜达过来，
看着地上那些被打磨得露出原木色的料子，啧啧两声：
“杜哲，行啊你！这破木头让你收拾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手艺，跟谁学的？”
“瞎琢磨。”
杜哲笑了笑，继续锯他的木料。
中院，棒梗趴在自家窗户上，
眼巴巴地看着杜哲手里的锯子和刨子，
又看看何雨水那期待的小脸，
心里酸溜溜的。
他也想要个新书桌！
家里的破桌子摇摇晃晃，写字都不稳当！
可他知道，他妈肯定没钱给他买。
几天后，一个结实小巧、带着一个抽屉的原木色小书桌，
和一把配套的小凳子，出现在了何雨水屋里。
虽然没有任何油漆，只刷了一层清亮的桐油保护，
但打磨得非常光滑，边角都处理得圆润，不会刮手。
抽屉拉合顺畅，桌面平整。
傻柱看了都首竖大拇指：
“杜哲，你小子还有这本事？深藏不露啊！”
何雨水更是爱不释手，
把自己的书本、铅笔盒、还有杜哲给她买的几个新作业本，
整整齐齐地码在抽屉里。
写作业的时候，腰板挺得首首的，
小脸上满是认真和满足。
为了庆祝新书桌，
也为了感谢杜哲，傻柱特意在发工资那天，
去菜市场买了条活鲫鱼回来。
杜哲下厨，做了个清炖鲫鱼汤。
奶白的汤汁，鲜香扑鼻。
吃饭时，杜哲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玻璃瓶，
里面是两条红艳艳的小金鱼，在水草间游来游去。
“哇！小鱼！好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