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惊喜地叫出声,
饭都顾不上吃了,捧着玻璃瓶,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送你的,放书桌上,写作业累了就看看。”
杜哲笑着说,
“这叫劳逸结合。”
何雨水高兴坏了,
吃完饭就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瓶放在她崭新的小书桌一角。
两条红色的小金鱼拖着飘逸的尾鳍,在水里悠闲地游动,
给这间简陋的小屋增添了一抹鲜亮的生机和趣味。
接下来的日子,照顾这两条小金鱼成了何雨水每天最快乐的任务之一。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鱼,
放学回家书包一放,也是先跑到书桌前。
她严格按照杜哲教的方法,用小纱网捞掉水底的脏东西,
每天只喂一点点碾碎的饼干屑或者饭粒,
生怕喂多了把小鱼撑死。
小金鱼也争气,
在何雨水的精心照料下,
游得欢实,颜色越发鲜艳。
然而,好景不长。
这天下午何雨水放学回来,
照例兴冲冲地跑到书桌前,
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带着哭腔:
“哥!杜哲哥!不好了!小鱼……小鱼……”
傻柱和杜哲正在外屋说话,
闻声赶紧跑进来。
“怎么了雨水?”
傻柱紧张地问。
何雨水指着玻璃瓶,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鱼食!我放在小铁盒里的鱼食!都没了!”
“还有……水也好浑!小鱼都不爱动了!”
只见玻璃瓶里的水确实有些浑浊,
两条小金鱼蔫蔫地浮在水面附近,不怎么游动。
而何雨水放在书桌抽屉角落、一个装雪花膏的小铁盒里,
原本有小半盒她精心碾碎的饼干屑鱼食,现在空空如也!
杜哲眉头一皱,立刻上前检查。
他拿起玻璃瓶仔细看了看水质,
又凑近闻了闻,脸色微沉。
水里除了正常的鱼腥味,似乎还混杂着一丝……
甜腻的糖果味?
他再拿起那个空的小铁盒,盒底残留着一点饼干屑粉末,
但边缘却沾着一点黏糊糊、亮晶晶的东西。
像是融化后又凝固的水果糖的糖渍!
“有人动过鱼食,还往鱼缸里扔了东西。”
杜哲语气肯定,眼神锐利地扫过屋里。
书桌抽屉被拉开了一条缝,
显然不是何雨水自己忘记关好。
傻柱的脸瞬间黑了,拳头捏紧:
“妈的!谁这么缺德?连小孩子的鱼都祸害?”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棒梗!
那小子有前科,而且馋嘴!
何雨水看着蔫蔫的小鱼,
心疼得首掉眼泪:
“小鱼会不会死啊?”
“别急雨水。”
杜哲把玻璃瓶里的水小心地倒掉一大半,
又去水龙头接了干净的、晒过的凉水兑进去,
“先给它们换点干净水。鱼食没了是小事,就怕扔进去的东西有毒。”
他轻轻晃动着玻璃瓶,让新水慢慢融入。
两条小金鱼在新鲜的水流刺激下,
似乎恢复了一点活力,摆动了几下尾巴。
杜哲把玻璃瓶放回书桌,
拿起那个沾着糖渍的小铁盒,
眼神冰冷:
“柱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偷鱼食是小,往鱼缸里乱扔东西,这是存心使坏。得把这人揪出来。”
他看向何雨水,
“雨水,今天放学,有谁来过咱们屋吗?”
“或者你回来的时候,看到谁在咱家门口转悠?”
何雨水抹着眼泪,努力回忆:
“我……我放学是和同学一起回来的,到家门口才分开。”
“进屋就发现鱼食没了……哦!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
“我进院门的时候,好像看见贾梗从咱们中院月亮门那边跑过去,跑得可快了!”
“手里……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棒梗!”
傻柱怒吼一声,转身就要往外冲,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哥!”
杜哲一把拉住他,声音沉稳,
“现在去,他肯定不认。抓贼抓赃。”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铁盒,
“有这个在,他跑不了。等晚上,人齐了再说。”
傻柱看着杜哲冷静的眼神,
又看看妹妹委屈的小脸和瓶里无精打采的小鱼,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着牙点了点头:
“行!听你的!晚上!我看他贾家还有什么话说!”
杜哲把小铁盒仔细收好,眼神锐利。
偷鱼食,祸害鱼,这看似孩子气的恶作剧背后,
恐怕不只是嘴馋那么简单。
这更像是某种压抑的怨气和恶意的宣泄。
看来,平静了几天的西合院,又要起波澜了。
他得让有些人知道,动他护着的人,
哪怕只是两条小鱼,也得付出代价。
何雨水的小金鱼蔫蔫巴巴,杜哲换过水后,
它们虽然还在游动,却远不如之前活泼。
何雨水趴在书桌前,
小脸紧贴着玻璃瓶,
大眼睛里满是担忧,时不时小声问:
“杜哲哥,小鱼会好起来吗?”
“会的,换了干净水,休息休息就好了。”
杜哲温声安抚,眼神却落在那个沾着黏糊糖渍的小铁盒上。
那点残留的亮晶晶痕迹,像无声的证据。
傻柱憋着一肚子火,在屋里踱来踱去,
像头困兽。
他几次想冲去贾家揪棒梗,都被杜哲用眼神制止了。
“等。”
杜哲只说了一个字。
晚饭时分,西合院里家家户户飘起炊烟。
傻柱家的门敞开着,杜哲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
慢条斯理地修理着一个从废品站淘来的旧马蹄表。
何雨水坐在新书桌前,虽然担心小鱼,还是努力写着作业。
傻柱则沉着脸,在屋里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动静不小。
中院贾家的门也开了。
棒梗像往常一样,嘴里叼着半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水果糖,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晃悠着走出来,准备去院里疯跑。
他眼神瞟过傻柱家敞开的门,看到何雨水书桌上的玻璃瓶,
嘴角撇了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就在这时,杜哲放下手里的马蹄表,
站起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院里的人听见:
“雨水,你那个装鱼食的小铁盒呢?哥再看看。”
何雨水立刻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空铁盒递过去。
杜哲接过来,故意对着光线,
仔细端详盒底那点黏糊糊的糖渍,
还用手捻了捻,声音清晰地自言自语:
“这糖渍……看着像是水果硬糖化的?还黏手呢。”
“谁手这么欠,偷鱼食就算了,还往里头塞糖?这不明摆着想害死小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