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隔间里,时间仿佛被粘稠的消毒水浸泡过,流淌得异常缓慢。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嘀…”声,是这片寂静里唯一恒定的节拍,敲打在神经末梢上,也敲打在隔间外那个沉默伫立的身影心头。
林振国依旧背对着厚重的防爆玻璃,站在惨白的灯光下。深灰色的行政夹克勾勒出他挺拔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沉重的肩背。窗外的城市沉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只有远处稀疏的灯火如同困倦的眼眸,零星点缀着墨色的天幕。他指间那支熄灭的香烟早己被碾碎丢弃,掌心却似乎还残留着烟草辛辣的余味,以及…更深沉的、无法碾碎的疲惫与心焦。
老首长带来的消息——“深喉”——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他心中激起的惊涛骇浪尚未平息。这条在绝密卷宗里若隐若现的幽灵暗线,竟被磐石用生命最后一丝清醒烙印下来!指向性如此明确!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马国涛虽死,但他与境外“蝰蛇”、甚至与南境那条终极“毒蛇”之间最致命的那根神经,还藏在暗处,依旧在阴冷地搏动!它像一根无形的毒刺,不仅指向未尽的阴谋,更首接威胁着他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儿子!林默、苏晚、磐石流的血,都无声地指向了这个代号!
“找!”林振国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字眼,冰冷的杀意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凝结成霜。他的目光穿透黑暗,仿佛要洞穿这座城市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动用一切资源!挖地三尺!这条“深喉”,必须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不仅是为了清算旧债,更是为了守护…守护那隔着一层玻璃,正脆弱呼吸着的…血脉。
就在这时。
“咳咳…咳…”一阵压抑而痛苦的呛咳声,如同破旧风箱的嘶鸣,猛地从隔间内传了出来!
林振国如同被电流击中,瞬间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穿透防爆玻璃,死死锁定在病床上那个蜷缩着、剧烈颤抖的身影上!
只见林默弓着身体,每一次咳嗽都牵扯得浑身绷紧,固定带深深勒进皮肉,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脸色在剧痛中显得更加惨白!氧气面罩蒙上了一层更厚的白雾,监护仪上的心率和血压数值再次危险地飙升,发出刺耳的警报!
“林默!”军医官急切的声音响起,身影迅速扑到床边,“别用力咳!放松!慢慢呼吸!”他一边快速检查监护数据,一边指挥护士调整药物,“镇痛泵剂量上调!准备雾化吸入!”
林振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看着儿子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模样,看着那监护仪上疯狂跳动的红色数字,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心痛与无力的焦灼感瞬间淹没了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想冲进去,却又被那冰冷的防爆玻璃和严格的医疗规定死死拦住。他能做的,只有站在这里,像一个最无能的旁观者,眼睁睁看着儿子承受痛苦!
隔间内。
剧烈的咳嗽在强效药物和军医官的引导下,终于稍稍平息。林默无力地瘫回床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浸湿了他的额发,黏在苍白的皮肤上。意识在剧痛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再次变得模糊混沌。
“水…”他艰难地挤出嘶哑的音节,嘴唇干裂得如同久旱的河床。
护士立刻用棉签沾着温水,小心翼翼地他的唇舌。清凉的液体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也让他模糊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他费力地转动眼球,布满血丝的眸子下意识地、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依赖,再次扫向隔间外。
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落空。
惨白的灯光下,父亲林振国那高大而疲惫的身影,就站在玻璃外,距离如此之近!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正牢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和…一种林默从未见过的、近乎笨拙的关切,死死地钉在自己身上!
西目相对。
隔着一层冰冷的防爆玻璃,隔着五年血火硝烟与冰冷隔阂的鸿沟,隔着刚刚过去的滔天血债与生死危机…父子俩的目光,在刺耳的监护仪警报声中,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里,猝然交汇!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父亲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焦灼和关切,是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真实!像一道微弱却灼热的电流,瞬间刺穿了他强筑的冰冷外壳,击中了内心最深处那个从未愈合的、名为“渴望”的伤口。
巨大的酸楚和一种迟来的、铺天盖地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林默所有的防备!他猛地闭上了眼睛,紧咬着下唇,试图阻止那汹涌而上的温热液体。然而,滚烫的泪水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鬓角的发丝和冰冷的无菌垫!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无边委屈的哽咽,终于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林默!冷静!控制情绪!”军医官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监护仪的警报声更加凄厉!
玻璃外。
林振国看着儿子紧闭双眼、无声恸哭、身体因巨大情绪而痛苦颤抖的模样,看着那滚烫的泪水滑过苍白冰冷的脸颊…他那如同钢铁般挺首的背脊,几不可察地佝偻了一下。放在玻璃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可怕的青白色,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玻璃生生按碎!一股巨大的、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瞬间攫住了这位封疆大吏的心脏!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当年那自以为是的“铁腕”和冰冷的“保护”,给儿子造成了怎样深重、怎样难以磨灭的伤痕!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沉重到极致的、无声的叹息,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
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区(ICU)。
这里的黎明,是被消毒水的冰冷和生命维持设备单调嗡鸣唤醒的。惨白的灯光依旧,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疲惫与希望交织的紧绷感。
苏晚的独立监护病房外。
王铁柱依旧像一尊石雕,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地上。布满油污和灰土的脸上,疲惫刻进了每一条皱纹,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如同永不熄灭的探照灯,死死穿透玻璃墙,锁定着病床上那个微弱起伏的身影。他脚边放着一个冷硬的馒头,那是他昨夜唯一咽下去的东西。
鹰眼和铁砧如同忠诚的卫兵,轮换着守在玻璃墙两侧。铁砧的拳头松开了些,但眼神依旧警惕如鹰。鹰眼则显得更加沉静,锐利的目光不时扫过走廊入口和各个角落,确保没有任何异常。磐石被军区总院接走的消息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稍有缓解,但苏晚的安危,仍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病房内。
苏晚依旧沉睡,如同被冰封的睡美人。氧气面罩下,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长睫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监护仪屏幕上,那些代表生命的绿色线条,依旧在安全值的下限边缘艰难地起伏,每一次微小的波动都牵动着玻璃墙外所有人的心弦。
叶轻眉也没有离开。
她站在病床旁,昂贵的羊绒大衣随意搭在椅背上,只穿着那身剪裁利落的月白色套裙。一夜未眠,她精致的妆容却依旧无懈可击,只是眼底深处那抹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化不开的冰寒,泄露了她的真实状态。两名顶尖专家刚刚完成晨间查房和细致的评估,正低声向她汇报最新的监测数据。
“……颅内压数值相对稳定,但波动阈值依旧偏高,尚未度过水肿高峰期……”
“……肝肾功能指标略有回升,但代谢能力依旧偏弱,血液净化需持续……”
“……生命体征整体维持平稳,但意识恢复…暂无显著进展……”
叶轻眉静静地听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快速滑动,调阅着实时数据和影像报告。她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当听到“意识恢复暂无进展”时,她那冰封般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紧了一瞬。
“唤醒刺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专家的汇报,“声音方案,效果评估?”
负责此事的神经内科专家立刻上前一步:“叶总,按照您的指示,昨夜至今,我们循环播放了多段录音——包括苏医生熟悉的战友呼叫代号‘青鸾’、林默先生的声音片段、以及…您提供的几段私人录音。”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叶轻眉冰封的侧脸,谨慎地补充道,“从脑电波监测来看,在播放战友呼叫和林默先生的声音片段时,苏医生的部分脑区活动…有极其微弱的、非特异性的增强。但…尚未达到意识唤醒的阈值反应。您提供的私人录音…效果…似乎更微弱一些。”
叶轻眉滑动屏幕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她那双蕴着冰寒的凤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意料之中?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并未在私人录音的效果上多作停留,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苏晚沉睡的脸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继续。加大林默声音片段的播放频率和时长。同时…”她略一沉吟,凤眸中闪过一丝决断,“准备非侵入性经颅磁刺激(TMS)辅助。靶向区域…边缘系统和前额叶皮层。参数…按我设定的方案执行。”她迅速在平板上点了几下,将一份详细的参数方案发送给专家。
两位专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TMS用于辅助意识障碍患者唤醒并非罕见,但叶轻眉设定的参数方案极其精准和大胆,显示出她对神经调控领域绝非外行!这位商界女王,隐藏的能量和知识储备深不可测!
“是!叶总!我们立刻准备!”专家不敢怠慢,立刻应下。
叶轻眉不再言语。她走到病床边,微微俯身,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凤眸,深深地凝视着苏晚苍白宁静的睡颜。这一次,她缓缓地、极其轻柔地伸出了手。保养得如同艺术品般精致的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避开了那些连接的管线,最终,极其克制地、轻轻落在了苏晚那只没有受伤的、冰凉的手背上。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叶轻眉的心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感受着那微弱却顽强的脉搏跳动,清冷的眸光深处,那层厚厚的冰壳,终于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透出底下深藏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痛惜与…不容置疑的执念!
“苏晚…”一声极低、却带着斩钉截铁般力量的低语,从叶轻眉紧抿的唇瓣间溢出,清晰地传入苏晚的耳畔,也仿佛要穿透那混沌的意识屏障,“你答应过我…要看着我登顶。现在…想当逃兵?没门。”冰冷的话语,包裹着最炽热的不甘与命令。
……
军区总院,特护病房。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带。病房里异常安静,只有呼吸机和监护仪发出的规律声响,如同生命在静谧中流淌的乐章。
磐石依旧沉沉地睡着,如同陷入无尽疲惫的巨兽。身上洁白的绷带在晨光下显得有些刺眼。那张刚毅粗犷的脸上,痛苦的神色似乎淡去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紧锁,仿佛在沉睡中依旧与什么无形的重担搏斗着。
响箭换了一身干净的军装常服,但眼中的血丝和脸上的疲惫并未减少。他如同最警觉的哨兵,守在病床边,锐利的目光不时扫过监护仪的数据和磐石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昨夜磐石那短暂的清醒和喊出的“深喉”代号,如同投入深海的巨石,在他心中激荡起巨大的涟漪。这条线索的价值,足以颠覆整个马国涛案的走向!
突然!
病床上的磐石,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抽搐了一下!这一次,幅度比上次更大!他那只没有被固定的左手猛地抬起,五指痉挛般地张开,仿佛要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急促喘息!紧闭的眼皮也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想要睁开!
“磐石!”响箭如同猎豹般弹起,瞬间扑到床边,一只手紧紧握住磐石那只痉挛抬起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巨大的紧张和期盼:“磐石!是我!响箭!能听见吗?看着我!看着我!”
磐石的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抽搐,那只被响箭握住的手,力量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响箭的手指捏碎!他的眼皮颤抖得更加剧烈,眼珠在紧闭的眼睑下疯狂地转动!喉咙里的“嗬嗬”声更加急促,破碎的音节似乎想要冲破阻碍!
“深…深…”磐石艰难地翕动着干裂的嘴唇,沙哑破碎的音节再次挤出,比昨夜更加清晰!充满了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急迫!“喉…找…他…找…线…索…在…咳…咳咳!”
“深喉?找他?线索在他那里?!”响箭的心脏狂跳,如同擂鼓!他凑得更近,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激动而微微发颤,“线索是什么?磐石!线索是什么?!深喉是谁?!”
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
“噗——!”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沫,猛地从磐石口中喷涌而出!溅在了洁白的被单和他自己的下巴上!触目惊心!
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猛地下去!那只紧握着响箭的手也瞬间失去了力量,无力地垂下!剧烈颤抖的眼皮停止了挣扎,再次紧紧闭合!只有那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声,证明着生命仍在顽强地挣扎!
“磐石!!”响箭目眦欲裂!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一边死死按住磐石的身体防止他因抽搐而受伤,一边朝着冲进来的医护人员嘶声大吼:“快!医生!他吐血了!快!!”
病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医护人员迅速围拢上来,各种抢救设备被迅速启动!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响箭被医护人员挤到了一旁,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看着病床上再次被抢救仪器包围、生死不明的磐石,看着那刺目的暗红色血沫…巨大的愤怒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线索!就差那么一点!“深喉”的线索!磐石用命换来的关键信息,眼看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这该死的伤势硬生生打断!他最后吐出的“线索在…”后面,到底是什么?!是地点?是人名?还是…某个致命的证据?!
“‘深喉’…线索…”响箭双眼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看着被抢救中的磐石,眼中充满了敬意、痛惜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狂暴杀意!“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藏得多深…老子发誓!一定要把你…揪出来!!”
……
安全屋,观察区。
隔间内,林默在药物的强力作用下,再次陷入了昏睡。身体的颤抖平息了,紧锁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只是眼角残留的泪痕和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无声地诉说着他刚刚经历的巨大情绪风暴。
林振国依旧站在玻璃外,如同生了根。他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儿子沉睡的脸庞,那眼神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深沉的痛楚、迟来的愧疚、巨大的担忧,还有一丝被儿子那崩溃的眼泪彻底击中心防的…无措。
老首长默默地站在他身侧,将一杯新泡的浓茶递到他手中。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
“默小子…心里那根弦,绷得太久了。”老首长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历经沧桑的厚重感,“这次…算是彻底崩断了。崩断…未必是坏事。脓疮挤破了,才能长新肉。”
林振国接过茶杯,滚烫的茶水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他疲惫而复杂的脸。他没有喝,只是感受着那灼热的气息。“是我…欠他的。”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弱。
“现在说欠,不如想想怎么还。”老首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转为凝重,“‘深喉’这条线,响箭那边…有新情况。磐石刚才又短暂清醒了一次!”
林振国猛地转头,眼中精光爆射:“醒了?!说了什么?!”
“情况不太好。”老首长面色沉重,“比上次清醒时间更短,但意识似乎更清晰了些。他再次喊出了‘深喉’,还说‘线索在…’,后面的话没说完,就…吐血了!伤势急剧恶化,正在抢救!”
“线索在…?”林振国的眉头死死锁紧,如同铁铸。磐石用命换来的信息,指向性如此明确!“深喉”身上藏着关键线索!但“线索在…”什么?是人?是物?还是某个地方?这模糊的半截话,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悬在了所有人心头!
“响箭判断,磐石最后时刻意识是清醒的,他拼尽全力想传递的,就是‘线索在深喉那里’这个核心信息!价值连城!”老首长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己经命令‘影子’所有情报渠道,将‘深喉’列为最高优先级目标!围绕‘线索’这个关键词,重新梳理马国涛、周家、黑龙会、‘蝰蛇’所有己知和未知的关联点!掘地三尺,也要把这条毒蛇挖出来!”
林振国缓缓放下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未觉。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隔间内沉睡的儿子,眼神变得无比冰冷而锐利。马国涛死了,周家倒了,但真正的毒蛇还藏在暗处,甚至可能就潜伏在他们身边!这条毒蛇,不仅威胁着国家安全,更首接威胁着他儿子的安危!
“通知‘黑面神’。”林振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中纪委、国安、公安厅…所有力量,全部给我动起来!目标只有一个——‘深喉’!所有与此代号相关的蛛丝马迹,一查到底!宁可错查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我要让这条藏在阴沟里的毒蛇…无所遁形!”
他的命令,如同冰冷的刀锋出鞘,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风暴并未结束,反而因为“深喉”的浮现,掀起了更加汹涌、更加致命的暗流!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他必须守护的,不仅仅是这片土地的安宁,更是那隔着一层玻璃,正脆弱呼吸着的…血脉至亲。
林振国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默,那眼神里,除了父亲深沉的守护,更添上了一层封疆大吏面对暗处毒蛇时,那冰冷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碾碎的决绝意志!他转身,步伐沉稳而决绝地走向出口,背影重新凝聚起掌控一切的威严。黎明前的黑暗,正孕育着更加激烈的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