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撤离对方的怀中,慢慢撑起身来,视线一扫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两件外袍,还有只着里衣倒在一旁的虞晚。
这位置还是昨夜的位置,不难猜可能是他后半夜高热,虞晚过来照顾他。
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如果可以他想生一辈子的病,虞晚能一辈子这样在意他。
昨夜让她担心了。
“晚儿辛苦了。”
蜜一样的甜意灌满胸腔,让他觉得被刺杀的苦意也是甜的。
他将外袍盖在了虞晚的身上,眼神眷念地看着对方娇憨的睡颜,不知天地为何物。
就连睡熟了也如此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脸颊两处泛起异常的红,陆璟担心地摸了摸,果然是发热了。
都怪他,若不是自己虞晚何故会受这样的罪。
他起身穿上自己的外袍,将快要熄灭的火重新添入干柴,把虞晚西周烧得热热的。
洗了铁罐,烧了一壶水,用一个破瓷碗舀出半碗,从那堆瓶瓶罐罐里拿出强身健体的丹药放入水中,给虞晚喝下。
这药清热解毒,有强健体魄之效,只余一颗昨日他没舍得用,也还好自己没用,若不然现在他还没有办法。
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第一个关心依旧是她。
等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叫醒虞晚。
“晚儿,晚儿。”
这丹药的药效很强的,这个时候也该有用了才对。
虞晚昏昏沉沉地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陆璟惨白的脸,开裂发白的薄唇,眼神急迫地看着她。
吓得她一个激灵,还以为是在阎王殿见到了对方。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哑声回道,“表哥,你醒了?”
傻瓜不醒怎么叫她,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做梦。
但是陆璟当然不会这么说。
“嗯我醒了,你还好吗?”
他将人扶起,二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虞晚咽了咽口水,喉咙痛得厉害,像吞刀片一样,割着她的肉。
“还好。”
“别逞强了,我们现在就走,我背你走。”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伤口发炎得很严重,虽然高热己经退了,但不知何时又会卷土重来。
况且虞晚也病了,她无精打采地看着自己,似花圃里枯萎的鲜花,随时都会死掉。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还伤着。”
她强忍着病体,将自己的外袍穿上,这时才发现自己只穿了里衣,被陆璟瞧了个边,手上的动作一顿,羞恼地别开脸。
陆璟察觉到她的变化,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低头默默穿好衣服,迅速系好衣带,抬头便看见陆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他背靠在岩壁上,单手握刀,温柔地看着虞晚,掏出昨日的青果子递给对方。
“这是今日早上摘的。”
去接水时,他特地寻的,本想再找点其他的,可不放心将虞晚一人留在此处,所以只摘了这青果子。
虞晚接住,胃中翻涌实在是吃不下,昨夜还饥肠辘辘的她,现在感受不到饥饿,见到食物只想吐。
就连这青果也提不起她的食欲。
“呕~”
她背过身去,弯腰作呕,一只手抵住胃部,一只手按住胸口,吐了个昏天地暗。
胃中没有任何食物,只是吐出苦水,难受得湿了眼眶。
陆璟不知所措地将人搂住,给摇摇欲坠的人一个支撑,手轻拍她的后背,弓腰查看对方的情况。
“怎么了?”
“晚儿你别吓我!”
虞晚尴尬地将人推开,这副狼狈样她不想被人瞧见,“我没事,你走开。”
陆璟被她的蓄力一推,踉跄一步,他关心的悬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看着自己退的半步,眼神落寞,捏紧拳头,给虞晚端了一碗水来,让她缓上一缓。
“喝点水。”
虞晚接过,漱了一下嘴,将碗递给了陆璟。
二人正离开时,虞晚脸色白得吓人,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找不到实地。
陆璟知道虞晚看似柔弱胆怯,但内里极其倔强,就像一头蛮牛,怎么拉也拉不回,喜欢钻牛角尖,同他一样。
趁其不备,一个横劈砍向虞晚的脖子,将人打晕,一把接住。
怀中人紧闭双眼,虚弱不堪,想来那丹药只能维持一个表象,他得赶紧将人带回府中。
轻飘飘的人在背上,如果不是脖颈处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他都以为人没了。
头昏脑涨的他,就这样将虞晚背了回去。
……
待虞晚醒来时,她己经回了侯府,脖子的酸痛让面容扭曲,手指不断按压那处缓解疼痛。
陆璟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脑子不行,力气倒是挺大。
都昏睡己经昏睡一天了,醒来这里依旧痛的要命。
从丫鬟口中得知,她是误食了一剂猛药导致身体亏空,才昏睡了一天,陆璟那一下根本没这么厉害。
小梨子告诉她是陆璟担心她,给她喂了一颗强身健体的丹药。
他的好心,她的身体不买单啊。
“小绵~小绵~”
她虚弱地叫唤着丫鬟的名字。
小绵端着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她不过取个药的功夫,怎么突然叫得这么急切。
难道小姐发现她刚刚撒谎了,心虚地埋下头来。
这可不能怪她,是老夫人让她骗的,小姐刚刚醒来身子弱,受不得刺激,她才骗小姐侯爷没事的。
这不关她的事啊~
“你低着头干什么?”
这丫头平时有这么内向吗?头埋得这么低,她又不会吃她。
“啊?没有吧,奴婢就是脖子疼。”她讪讪一笑,嘴角扯起一个奇怪的弧度,像一个面具。
虞晚懒得搭理奇奇怪怪的小绵,她现在得早些去找陆璟,得好好促进一下感情,这次意外气运值涨到了79。
她不喜欢卡9,太不吉利了。
“那一会儿你去看看大夫,现在先给我更衣。”
“更衣?”小姐这是要去哪?
难不成真要去见侯爷,那可怎么办才好,她不能让小姐过去。
她知道小姐嘴上说着己经放下侯爷了,但是依旧是爱的。
这么多年的喜欢,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所谓的相看只是麻痹自己,逃避现实。
“对更衣。”她看小绵的眼神愈发奇怪,上下打量她一通。
小绵被她看得浑身激灵,动作缓慢地寻找衣物,嘴不断劝说,“小姐刚刚醒来没多久,还是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无事,我想去看看表哥。”
她清楚从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又作为自己的肉垫,还受了箭伤的陆璟肯定没讨到好处。
听到她的想法正是自己所惧怕的,小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最后咬牙道,“老夫人说小姐身体没养好前,不能出院子,小姐还是躺回去吧。”
如果不是她太过心虚,虞晚或许都不能发现端倪。
“说是不是表哥出事了?”
虞晚眼神犀利,刚刚的温柔消失不见,明明是询问,却又带着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