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只是个小保安
监控屏幕上的蓝光在李阳脸上跳动,他翘着二郎腿,保安制服的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T恤领口。对讲机突然炸响:"C区电梯口有人闹事!"
"收到。"他懒洋洋应了声,慢吞吞起身时,后腰别着的瑞士军刀在制服下硌出硬邦邦的棱角。这把刀跟着他闯过金三角雨林,此刻却要用来对付醉鬼。
电梯间弥漫着威士忌的酸腐味。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正揪着前台小妹的领口:"老子是云都三少陈天宇的人!叫你们沈总下来陪我喝酒!"
"先生,沈总己经..."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李阳眯起眼。他看见女孩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五道红印,嘴角还挂着血丝。陈天宇这个名字他听过,云都顶级纨绔,上个月刚把竞争对手打断三根肋骨。
"住手。"
李阳的声音像块沉入油锅的冰块。男人转身时,他看清对方胸前的工牌——市场部经理王明远。这倒有趣,堂堂经理给纨绔当狗腿子。
"你他妈谁啊?"王明远松开前台,酒气喷在李阳脸上,"信不信我让你..."
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李阳轻轻一拧,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沈氏集团的保安,"他笑着露出小白牙,"专门收拾狗仗人势的东西。"
"操!"王明远抬脚就踹,却被李阳侧身闪过。制服下摆掀起时,隐约可见腹部狰狞的刀疤。他顺势抓住对方脚踝,往上一抬——"咚!"
三百斤的胖子像沙袋般砸在地面,大理石地板震出细密裂纹。围观人群发出惊呼,李阳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告诉陈天宇,再动我的人,我就把他从三十楼扔下去。"
王明远脸色煞白。他看见这个保安眼睛里的东西,那是只有在地下拳场见过血的亡命徒才有的眼神。
处理完闹剧,李阳回到监控室。对讲机又响了:"顶楼总裁专用电梯故障,有人被困。"他抓起工具箱时,瞥见镜子里自己玩世不恭的笑脸。没人知道,这具身体里藏着多少秘密。
电梯停在48层与49层之间,轿厢微微倾斜。李阳用撬棍别开缝隙,刺鼻的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借着应急灯的光,他看见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黑色真丝衬衫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及腰的长发散乱地铺在肩头,女人正用发烫的手背贴着额头,听见动静猛地抬头。
"沈总?"李阳挑眉。
沈清妍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保安居然认识她?她努力聚焦视线,却只看到对方制服上歪歪扭扭的姓名牌:"李阳"。
"怎么修好的?"她哑着嗓子问。
"简单。"李阳把撬棍别回腰间,"就是卡住了个啤酒瓶盖。"他伸手去扶,却被女人挥开。
"别碰我!"沈清妍踉跄着站起,高跟鞋卡在缝隙里。李阳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母亲也是这样消失在暴雨中,只留下沾满血的翡翠耳环。
"您喝多了。"他抓住她胳膊,触感像握着一块温凉的玉。
"放开!"沈清妍突然扬手,却被李阳轻松截住。两人僵持时,她忽然整个人压过来,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颈侧:"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
话未说完,她突然干呕起来。李阳眼疾手快扶住她,制服前襟立刻洇湿一片。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污渍,哭笑不得:"沈总,我这可是要洗的。"
"闭嘴!"沈清妍抹了把嘴,眼眶通红,"信不信我开了你?"
"您试试?"李阳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过开除前,得先把我工资结了。"温热的气息让沈清妍浑身一颤,她这才发现这个保安的眼睛黑得惊人,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电梯突然震动,轿厢开始下坠。沈清妍尖叫着抓住李阳,他反手将她护在身下。金属摩擦的尖啸声中,李阳闻到她发间的白麝香——和母亲常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抓紧。"他低声道,右手按在紧急制动按钮上。千钧一发之际,轿厢"咔"地停住,距离地面还剩半米。
沈清妍在他怀里,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李阳看着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突然想起某个任务结束后,战友在他怀里断气的样子。他轻轻推开她:"安全了,沈总。"
"你..."沈清妍刚开口,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现在?可是..."
李阳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清妍,国豪叔给你安排了相亲,对方是宋氏集团的公子。"
"告诉他我不去!"沈清妍突然提高音量,"我的婚姻轮不到..."
"由不得你!"电话挂断了。
李阳看着她颤抖的指尖,突然觉得这个冰山女总裁也没那么可怕。他脱下制服外套披在她肩上:"沈总,要不去我值班室坐会儿?"
"你..."沈清妍刚要发作,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神让她莫名安心,仿佛天塌下来都有这个人顶着。
值班室里,李阳翻出备用衬衫:"先将就着。"沈清妍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被电击般缩回,衬衫"啪"地掉在地上。
"对不起。"她慌乱地蹲下身,却看见李阳小腿上蜿蜒的疤痕——那是子弹擦过的痕迹。这个发现让她心跳骤然加快,这个保安,绝对不简单。
李阳迅速拉下裤管,岔开话题:"沈总要喝咖啡吗?速溶的。"
"不用。"沈清妍站起身,突然发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某种让她安心的气息。她鬼使神差地问:"你...为什么来做保安?"
李阳正在冲咖啡的手顿了顿,随即露出招牌式的坏笑:"因为听说沈氏集团美女多啊。"
沈清妍白了他一眼,转身时却撞到门框。李阳眼疾手快扶住她,两人再次近距离对视。这次,她看清了他眼底深藏的疲惫,还有某种她看不懂的痛楚。
"谢谢。"她轻声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李阳松开手,后退一步:"应该的,沈总。"
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李阳!48楼有贵宾到访,立刻上来接待!"
"来了。"他应了声,转身时制服下摆扬起,露出腰间那把瑞士军刀的银光。沈清妍盯着那个刀柄,上面刻着的"阎"字让她瞳孔骤缩——这个代号,她在父亲书房的机密文件里见过。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李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沈总,小心您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