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漪心头猛地一跳。
谢凛?他来做什么?而且是在她房里?
她定了定神,对青禾道:“知道了,你去照顾澈儿,没事别过来。”
推开自己厢房的门,果然看到谢凛正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她的书案前。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装病,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身玄色暗金纹常服,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散发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烛光下,他的脸色异常冷峻,薄唇紧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寒潭,里面翻滚着沈漪从未见过的、浓重得化不开的阴鸷和……一种极其可怕的怒意。那怒意如同被强行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将周围的一切焚毁殆尽。
“夫、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真是好本事。”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钉在沈漪脸上。
厢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抑得令人窒息。
谢凛转过身,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跃,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此刻却像覆了一层寒霜,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不再是平日里的慵懒或戏谑,里面翻涌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阴鸷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意。
“夫、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狠狠挤出来,带着冰冷的、淬毒的锋芒,“真是好本事。”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沈漪脸上,带着洞穿一切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滔天怒火。
沈漪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她强迫自己站首,迎视着他那双仿佛要吞噬人的眼睛。她做了什么?刚刚在王妃院里救了苏婉柔,难道这触怒了他?还是……他发现了自己在暗中经营人脉?
“妾身愚钝,不知世子何意。”沈漪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袖中的手悄然握紧,指尖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静。
“何意?”谢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沉稳而缓慢地向她逼近。
玄色的衣袍在行走间带起微弱的气流,如同猛兽锁定猎物前的最后踱步。那股强大的、带着血腥煞气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如同无形的巨网,将沈漪层层笼罩,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跟却死死钉在原地,不肯示弱半分。
他最终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吞噬。他微微俯身,那张带着怒意的俊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苦药草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本该是暧昧的距离,此刻却只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谢凛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在耳边嘶嘶吐信,每一个字都敲在沈漪紧绷的神经上,“在王妃面前露一手,妙手回春,力挽狂澜,轻而易举就博得了她的感激和倚重……沈漪,你这替嫁的身份,倒是被你用得炉火纯青,价值连城啊!”
原来是为这个!沈漪心头一松,随即又被更大的愤怒取代。她救人是本分,更是自保的手段!在他眼里,竟成了处心积虑的算计?
“世子此言差矣!”沈漪猛地抬头,眼中也燃起了怒火,不再掩饰那份被曲解的屈辱,“苏表妹危在旦夕,府医束手无策,人命关天!妾身出手相救,难道错了?在世子眼中,救人性命也是别有用心,也是……价值连城的算计?!”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质问的尖锐。她受够了!受够了这处处受制、时时被怀疑、一举一动都被打上“别有用心”标签的日子!
“救人性命?”谢凛像是被她眼中的怒火灼了一下,眸底的阴鸷更深,他猛地抬手,却不是打她,而是狠狠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啊!”沈漪痛呼出声,脸色瞬间煞白。
谢凛无视她的痛楚,将她狠狠拽到自己面前,迫使她仰视着他眼中翻腾的暴戾:“沈漪!收起你那套悲天悯人的把戏!在这王府里,你的命,你弟弟的命,都是本王暂时施舍的!你唯一的用处,就是替本王遮掩,当好一个‘冲喜’的工具!谁给你的胆子,去招惹王妃?!谁准你,在王府里擅自出风头,引人注目?!”
他低吼着,声音压抑着雷霆之怒,喷薄的热气几乎烫伤沈漪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