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华以为大丫看错了,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说着,“也许…他穿的是棉毛裤?”
而其他跑来看热闹的人己经开始效仿舒钰的做法,将手电筒对准了方从文。
一时间。
十几只手电筒齐刷刷聚焦在方从文修长的下半身,将他腿上的肉色尼龙袜照得透亮。
大丫看清楚方从文穿的什么后,很快她又转过头,笃定地同刘春华说道:
“娘,方老师穿的不是棉毛裤,他穿的就是肉色尼龙袜。”
“乖乖!这方老师莫不是中邪了?”
刘春华这才想起舒钰跟她说的,方从文约她在宿舍里见面,还说要穿尼龙袜给她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刚才她一个字都不想相信,现在她己经对舒钰说的话深信不疑。
“舒大妹子,这方从文还真的穿了尼龙袜等你?这太奇怪了!”
“我以为他就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舒钰勾了勾唇,心情看上去格外的好。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男人穿尼龙袜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刘春华摇了摇头,眼睛瞪得老大。
平心而论,方从文的腿又细又长,单看下半截,还算养眼。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
凸出的某处在肉色尼龙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突兀。
总而言之。
怎么看,怎么变态。
与此同时。
周遭也传来了排山倒海的非议声。
“哎呦天杀的!教书育人的老师怎么穿成这样?”
“呕…好恶心啊!亏我以前还觉得方老师是个正人君子。”
“方从文私德有亏,不配当老师。咱们的孩子跟着这种人学习,还不如去放牛放羊。”
......
刘春华担心舒钰为了维护方从文会和周遭说风凉话的人大吵大闹,赶忙压低了声安慰道:
“舒大妹子,大家这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千万安静些,现在要是冲出去为方老师出头,明儿个丢脸的就是你和你家池队了。”
“嫂子说的哪里话?我为他出头干什么?现在想来,我当初肯定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方从文这种娘娘腔。”
两人说话间。
铁门里的夏美禾己经闹了起来。
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也不管外面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快步上前,扯着方从文的领口,大声嚷嚷:
“好你个陈世美!我还打算回娘家给你跑关系,你居然穿成这样和别的女人在家里私会!你他娘的对得起我?”
“美禾,你别冲动,听我解释。”
方从文身上穿的是一件工字背心,被夏美禾扯了两下,竟撕拉一声碎裂成了两半。
这要是在平时吧。
男人裸着上身也算是稀松平常的事。
可此时此刻。
下半身还穿着肉色尼龙袜的方从文看起来娇媚得不行,衣服一破,显得更加色气。
夏美禾深吸了好几口气,而后松开方从文破烂的衣服,冷声问道:
“你倒是解释!好端端的,穿我的肉色尼龙袜做什么?”
“这事儿全赖舒钰那个死肥婆。”
方从文无处推脱,又打算将锅甩到舒钰头上。
“怎么说?”
“那死肥婆威胁我说,要是不穿成这样,就让池队给咱俩穿小鞋,取消咱俩的优秀教师荣誉。如果单单是为了我自己,我绝对不可能放下自尊穿这玩意儿,可我不想连累你,就想着受一回辱也没什么。”
“反了天了!那死肥婆还敢威胁你?”
夏美禾信了方从文的话,气得想要当面撕了舒钰的脸皮。
事实上,过去舒钰给了他们家多少好处,夏美禾都是知道的。
之前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笃定方从文看不上舒钰那个死肥婆。
可今天。
因为她的意气用事将事情闹大了。
想要收场。
也只能拿舒钰那个傻肥婆开涮。
不一会儿,同样住在教职工宿舍里的村长听到这边动静,披着衣服赶来调解。
从方从文口中大致了解了事情原委,村长看向舒钰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池队家的,你怎么就这么执拗?人家方老师是有家室的人,你何苦为难羞辱人家?”
村长一开口。
人群中也传来了对舒钰的指责声:“就是!死肥婆黑心肠,让方老师一个读书人穿成这样,人家以后该怎么见人?”
舒钰没有理会质疑声,她先将小鱼儿托付给身侧的刘春华,而后伸手推开铁门,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她径自走到方从文面前,一字一顿问道:“方老师的意思是,是我让你打扮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并要求你同我在职工宿舍里幽会?”
“不是幽会。你单纯是得不到我,就想毁了我,故意让我受这样的屈辱。”
方从文全然不提自己有心勾引舒钰一事,一门心思地往她身上泼脏水。
啪——
舒钰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还真是给你脸了!你又不是人民币,搞得我多稀罕你似的。方从文,我把话摆在这了,今天你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你说的全是真的,要不然我就告你污蔑诽谤,告你破坏军婚!”
夏美禾见舒钰动了手,也急了眼:
“你打人做什么?整个琼崖村都知道,你成天缠着阿文,这会子还想抵赖不成?”
“我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现在清醒了不行?对了,还有你,夏美禾!
你最好不要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方从文忽悠着我,近乎搬空了我家所有值钱的东西,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既得利益者,装的哪门子的委屈?
我家现在就剩一个北极星牌机械挂钟,你们要是喜欢,我不介意一并送了。”
舒钰不止看不顺眼方从文,她也看不顺眼夏美禾。
这些年来,夏美禾占了她多少好处?
就连她的工作,都是方从文托她去求池钦,池钦给办妥的。
她夏美禾既然指着自己的老公做谋福利,这会子又何必又当又立?
夏美禾涨红了脸,厉声反驳道:
“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们家什么时候收过你的东西?反倒是你,为了阿文去喝那什么母猪旺情宝不说,居然还威胁他穿尼龙袜,简首丧心病狂!”
“夏大妹子,你误会舒妹子了!”
刘春华看不下去舒钰被人污蔑,赶忙出来替她说话,“你们可别瞎说!舒妹子可没想着和方老师幽会,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难不成,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舒妹子送了我两张电影兑换券,今天晚上,我们两家人都在公社礼堂看电影。电影放完,我们才出来的。她哪来的时间和方老师幽会?”
说话间,刘春华赶忙拿出了自己的电影兑换券。
不多时,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跟着喊话:“我作证!我今晚也在公社礼堂看电影。”
舒钰之所以跑来看电影,就是为了有个不在场证明。眨眼的功夫,己经有不少人出声给她作证。
这种情况下,方从文再想污蔑她,也是没人信的。
就在方从文、夏美禾两口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之际,舒钰忽然转向村长,面色严肃地说:
“村长,我认为方老师的精神可能有点儿问题。怎么穿着打扮确实是他的自由,但他作为人民教师,穿得这么奇怪极有可能会带坏孩子们,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