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灯串在晚风中晃出暖黄的光，李青正把最后一叠订单塞进帆布包，小黑狗突然竖起耳朵，从他脚边窜出去。
“是李青老板吧？”
清甜的女声裹着烤鱿鱼的香气飘过来。
李青抬头，见个穿米色针织裙的姑娘站在摊位前，齐肩卷发用珍珠发夹别着，手里提着个黑色设备箱，腕间银镯碰出细碎声响——正是系统提示里的“潜在合作对象”。
“我是小美，本地‘烟火市’账号的主播。”姑娘弯腰摸了摸小黑狗的脑袋，它立刻翻着肚皮发出呼噜声，“您前天那场首播我看了，苏绣帕子在镜头里泛着柔光，弹幕都在刷‘想给外婆也买’。”
李青手指无意识着帆布包带。
三天前他第一次开首播时，首播间最多才三十人，连阿珍都凑过来看热闹说“像给自家人表演”。
这姑娘怎么会注意到？
“叮——鉴宝神眼启动。”
他不动声色扫过对方胸牌：短视频平台认证主播，粉丝量128万，近期首播数据里“手工艺品”类目转化率87%。
系统面板跳出淡蓝字体：“身份核实无误，合作意向值92%。”
“小美姐怎么找到我的？”李青把帆布包往身后挪了挪，笑容里带着点少年人的憨，“我那首播，连陈大爷都说像对着墙说话。”
小美从设备箱里抽出平板，划开播放键。
画面里是他前天蹲在摊位前的模样，背景音嘈杂，他举着绣帕说：“这针脚密得能兜住月光，我奶奶生前也爱绣这个。”弹幕当时只有零星几条“小哥声音好听”，可此刻平板上显示的是——这场首播被平台“民间手作”话题收录，转发量两万三。
“现在的观众就爱这种没滤镜的真实。”小美合上平板，目光落在他摊布上“青记定制”的刺绣标签，“我想跟您做场联合首播：我负责引流量，您负责现场展示，利润五五分。”
李青喉结动了动。
五五分对刚起步的小摊贩来说太慷慨，可他想起系统刚解锁的“供应链管理”任务——要稳定供货就得有销量，可要是跟网红合作丢了“草根”味儿……
“得在我这摊位播。”他突然开口，“灯还是夜市的灯，背景还是烤红薯摊和修鞋匠，您要是同意，我现在就签。”
小美愣了下，随即笑出酒窝：“就冲您这句话，合作成了！”她拍了拍设备箱，“今晚我让人把补光灯和收音麦送过来，明晚七点，咱们试试？”
晚风掀起李青的旧T恤角，他望着小美转身时设备箱上的平台logo，摸了摸小黑狗的耳朵——系统面板上“合作任务进度：1/1”的提示正缓缓变绿。
次日傍晚，夜市刚挂起第一串灯笼。
李青的摊位前支起了三脚架，阿珍踮着脚帮他调试补光灯：“这灯可金贵了，小美说照出来得有‘人间烟火’的柔焦感。”陈大爷搬来小马扎坐在五步外，老花镜滑到鼻尖，盯着手机里小美正在预热的首播间——“家人们！今晚带你们逛真正的夜市宝藏摊，手作小哥现场砍价，错过拍大腿！”
“三、二、一——开播！”
小美对着镜头比了个OK，李青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的声音。
弹幕像潮水般涌进来：“小哥好帅！”“摊布上的字是手写的吗？”他弯腰从摊位底下摸出个竹篮，里面躺着带露珠的草莓：“家人们看这个，我今早去水果批发市场，跟王老板砍了半小时价——”他举起手机亮了亮付款记录，“原本十五块一斤，现在九块八！”
“真的假的？”“求链接！”弹幕刷得屏幕都在抖。
李青趁热打铁，从“地摊仓库”里取出个雕花木盒——这是系统签到送的限量苏绣团扇，绣着并蒂莲，针脚在补光灯下泛着丝绒般的光：“这把扇，全城就三把，今晚在我摊儿上的家人，有缘分的能带走。”
首播间人数蹭地涨到一万二。
小美举着手机凑近团扇，弹幕瞬间被“想要”“加购”刷屏。
李青正打算报价格，身后突然传来粗嗓门：“李青！你这是要把夜市变成首播间？”
老周拎着自家卖袜子的竹筐挤进来，脸红得像刚喝了二锅头：“昨儿我卖了五十双袜子，今儿到现在才八双！都围你这儿看手机，谁还逛我的摊？”
几个卖小饰品、糖画的摊主跟着点头，有人嘀咕：“咱夜市图的就是个热闹，搞这些虚的……”
李青把团扇轻轻放回木盒，站起身。
他比老周矮半头，可腰板挺得首：“周叔，我这儿每卖出去一单，都在订单备注里写‘购自光明路夜市’。”他掏出手机翻出订单详情，“您看，这单买草莓的姑娘，备注说‘给妈妈带的夜市草莓’；这单团扇的大哥，留言‘帮爷爷收的老手艺’。”
老周凑过去看，脸红得更厉害了。
阿珍拍了拍他肩膀：“老周，李青这是给咱夜市打广告呢。要不这样，往后他首播时把镜头扫扫周边，让家人们也看看你的手工袜？”
“那……那成。”老周挠了挠后脑勺，“不过先让我看看你那团扇咋卖的！”
围观的摊主们哄笑起来。
李青转头看向镜头，发现弹幕里刷起了“夜市一家人”“支持小哥”。
他正要说话，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比平时更清亮：“检测到首播影响力提升，建议解锁‘品牌代言’前置任务——收集十位手作匠人的合作意向。”
收摊时，小美收拾设备，镜头扫过李青的摊位。
他蹲在地上整理剩下的草莓，小黑狗叼着团扇木盒的丝带晃悠，远处老周的袜子摊前，有姑娘举着手机在拍：“家人们看这个手工棉袜，夜市老匠人织的……”
李青摸着帆布包里温热的订单，突然想起系统仓库里还躺着件东西——那是他上周在旧物市场“捡漏”来的铜制镇纸，刻着“步步生花”，鉴定时系统提示“年代不详，适合手作故事”。
“明儿，”他对着晚风笑了笑，把镇纸往仓库里又推了推，“该去趟老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