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烟雾缭绕,青木雄“咚”一声跪在蒲-团上,脑门磕得地板闷响。
“林老!我青木家欠您一条命!”他嗓子哑得厉害,“三跪九叩!您受着!”
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眼眶通红的老外也跟上了:“林老先生,玄龙玉里的名单,欧洲联盟替您清干净!一个不留!”
林深站在那,盯着老爹的遗像。照片里他爸才二十出头,花里胡哨的衬衫,搂着他-妈在海边,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他小时候偷-拍的。
“林深。”爷爷拄着拐,声音沉沉的,“时候到了,家主位子,你接。”
林深没吭声,眼甚从照片上挪开,点了点头。
晚上,林家祠堂点起了长明灯,幽幽的火苗晃着。
林深跪在蒲-团上。爷爷把那柄沉甸甸的、环扣叮当作响的“九环刀”放在他面前。
“这刀,”爷爷拍了拍冰冷的刀身,“你爹十六岁就扛起来了。今儿个,你接。”
祠堂门开着条缝,苏晚晴站在外头阴影里。她看见林深握住刀柄的手,指关节绷得死白,但稳得像焊在了刀上,纹丝不动。
“起!”爷爷猛地一声吼。
林深手臂爆起青筋,“唰”一声!刀光闪过,悬在半空的红绸应声断成两截,飘飘悠悠落下来。
“林家家主,林深!接任——!”
祠堂外头,“噼里啪啦”震天响的鞭-炮炸开了锅,足足一百响!院子里堆满了人,古武界的、商界的,贺礼堆得小山高。
林深看都没看,转身就走,首奔后堂。那儿供着他爹的骨灰盒。
他走过去,手轻轻放在冰凉的盒子上。
“爸。”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沙哑,“玄龙玉里藏的东西……我拿到了。”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u盘,攥在手心,“黑衣人名单,爷爷当年为啥退……全在里面。”
“还有这个。”苏晚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林深回头。苏晚晴递过来一张边角都磨卷了的老照片,颜色泛黄。
照片上是二十年前的林家老宅。他爹年轻得很,穿着白衬衫,笑得阳光。
他-妈抱着个襁褓,站在台阶上,那襁褓里的娃娃,一看就是他林深小时候。他们身后,站着穿红棉袄的奶奶,怀里也抱着个小襁褓。
“这……”林深皱眉,凑近了细看奶奶怀里那个婴儿的脸。这一看,他心头猛地一跳——那眉眼轮廓,跟他小时候的照片,像得离谱!起码七分像!
“我奶奶家老房子阁楼翻出来的。”苏晚晴指了下照片角落奶奶抱孩子的位置,“你看……奶奶怀里这个小的,像谁?”
林深盯着那婴儿的脸,喉咙发紧:“……像我?”
“嗯。”苏晚晴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奶奶说……那是她当年……夭折了的小儿子。”
林深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苏晚晴接着说:“奶奶还说……你-爸救过她的命。她当时……想认你当干儿子……”
“我爸拒绝了?”林深猛地抬头,眼甚锐利。
苏晚晴点点头:“嗯,拒绝了。”
林深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爹临终前那句含糊不清、他一首没明白的话,像炸雷一样在耳边响起:
“后悔……没早点认你-妈……”
原来是这样!
他爹……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