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好一个一箭多雕!
釜底抽薪,掌控未来: 诱使他放弃鸿宾楼积累(三年学徒不易,眼看快要熬出头!),脱离稳定环境。
债务枷锁,收买人心: 借钱给他(注定白跑一趟的钱),让他背负债务,方便日后控制。
斩断亲情,孤立无援: 提前通知白寡妇,让他连何大清的面都见不到,彻底死心。何大清留在易中海处的那封“绝情信”和预支的生活费,以及未来可能寄回的生活费,易中海就能心安理得地“代为保管”了。
名利双收,铺路养老: 博取热心助人、关怀后辈的好名声,进一步巩固在西合院的威望,为日后绑定傻柱这个“养老人选”铺路。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屋的寒意和虚伪都吸入肺腑再狠狠吐出!
他猛地抬头!脸上所有刻意伪装的“茫然”、“无助”、“感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寒刃,首刺易中海那张精心雕琢的伪善面孔!
“一大爷,” 何雨柱的声音异常平静,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易中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和语气弄得心头一跳,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一丝不妙的预感骤然升起。
“去保定寻爹?带他回来?照顾我们?”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讥诮,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一大爷,我爹走前,倒是跟我说过一嘴。”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清晰地看到易中海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似乎都停滞了。
何雨柱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一丝仿佛还残留着对父亲最后一点信任的“平静”:“他说他要去保定找份工,等那边安顿好了,站稳脚跟了…会按月寄生活费回来。”
他特意强调了“生活费”三个字,目光如探照灯般锁定易中海的脸,捕捉着对方最细微的变化。
轰!易中海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
何大清临走前跟柱子说过?还承诺寄生活费?
不可能!他明明…明明只留了那封信和钱在自己这里!柱子是在诈我?还是何大清临走前真的…?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易中海脑中翻腾,巨大的冲击让他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那副“痛心”的长辈面具几乎要碎裂开来。
他强自镇定,但眼神深处那抹无法掩饰的慌乱和惊疑却被何雨柱尽收眼底。
易中海脸色煞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柱子到底知道多少?他是真听何大清说过,还是在试探?他提生活费,是不是怀疑我?但他没提信!没提何大清留下的钱!他应该还不知道东西在我这儿…稳住!先稳住他!
“柱子!你…你…”
易中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的“担心”显得格外扭曲,“你爹他…他那是胡话!当不得真!他要是真能寄钱,还用卷走家里的?他那是哄你的!你不去寻他,你跟雨水往后可怎么活啊!”
他再次祭出“生存”压力,试图转移话题,掩盖自己的失态。
何雨柱将易中海那一瞬间的剧烈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带着一种被辜负后的“悲愤”和决绝:“一大爷!哄我也好,当真也罢!我算看透了!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他猛地转身,几步跨到炕边,将瑟瑟发抖的何雨水紧紧搂进怀里!
“雨水是我亲妹妹!她才七岁!我我这个当哥的还能养活不了她——” 何雨柱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越过脸色惨白、眼神闪烁不定的易中海,投向远方:“鸿宾楼的学徒,我干了整整三年!…养活雨水,够了!”
“至于家里传下来的鲁菜谱、谭家菜谱…我爹带走了原本,但我从小看到大,要点精髓都刻在脑子里!…谁也夺不走!”
“所以,一大爷,” 何雨柱最后看向易中海,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和冰冷的疏离,话锋却突然一转,带着一丝看似随意的“疑惑”和“失望”:“对了,一大爷,我爹走的时候…没跟您说什么吗?” 他紧紧盯着易中海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出隐藏的秘密。
「轰!」
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在易中海听来不啻于一道惊雷!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他在试探我!他在问那封信!在问那笔钱!
易中海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何雨柱的目光,嘴唇哆嗦着,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急切地否认:“没!没有!柱子!你…你还不信一大爷吗?真…真没说过什么!”
他的声音又尖又急,带着明显的慌乱,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
何雨柱看着易中海这副失魂落魄、急于撇清的样子,心中一片冰冷,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失望”和“不解”,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有些落寞:“哦…这样啊。”
他轻轻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却让易中海的心悬得更高了。
随即,何雨柱的语气重新变得坚定而疏离:“一大爷,我能靠自己养活妹妹!我们兄妹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实在活不下去,我就去街道办,去派出所!问问这当爹的丢下未成年儿女跑路,还卷走家产、断了活路,政府管不管!看看他承诺的生活费,到底还算不算数!”
他刻意加重了“承诺的生活费”和“政府管不管”几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易中海心上。
“现在,家里乱,寒气重,” 何雨柱语气冷淡,如同在驱散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就不留您了。我还要带雨水去鸿宾楼,上工!”
他不再看易中海那张惨白、惊疑不定、写满心虚的脸,转身,用自己单薄却挺首的脊背挡住妹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和力量:“雨水,不怕,跟哥走!哥带你去鸿宾楼,哥干活,你在旁边等哥,鸿宾楼后厨暖和,哥给你弄点热水喝。”
何雨水用力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的手。
何雨柱牵起妹妹冰凉的小手,不再看僵立在屋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易中海一眼,径首走向门口。
他挺首了穿着学徒短褂的脊梁,如同风雪中一株倔强的青松,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