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金碑熔铸的三千架金汁火雷弩列阵边关时,北境十三城的流民正用硝石粪浆浇筑城墙。沈落雁的雁翎刀划过新砌的墙砖,菌丝从刀鞘蔓延成网,裹住砖缝中蠢动的冰蓝虫卵。
“兀烈虽死,冰魄蛊卵却随风雪扩散。”她刀尖挑破虫卵,脓液溅上菌网“滋啦”蒸腾,“若无共生麦护城,此城三日即成虫巢!”
“虫巢?”云铮踹翻北桓王旗,将旗杆插入粪渠,“那便让北桓残兵看看——什么叫粪海虫尸宴!”
渠中黑浆骤然沸腾,千万冰蛊残骸浮沉翻滚。高郃独臂拉动弩机,裹着铁水的金碑残片凌空暴射,将百里外雪丘轰成焦坑!逃窜的北桓残兵沾上粪雨,铠甲瞬间蚀穿见骨!
“金汁火雷弩的滋味,可还爽利?”陈三娘裹脚布缠住弩轴,扭头啐向俘虏,“当年你们用冰魄术冻死我男人时,可想过有今日!”
俘虏喉骨己被菌丝勒断,却瞪着云铮嘶吼:“蛊神……必降天罚……”
“天罚在此!”云铮揪起俘虏砸向城墙,墙体菌网猛然收缩,将其绞成血肉烟花!脓血渗入砖缝,砖面竟浮现出北桓祖庙祭坛的星图——正中央缺了颗狼眼石!
沈落雁刀尖骤顿:“狼眼石是控蛊枢钮……难道兀烈死前启动了终极蛊阵?”
仿佛回应她的质问,雪原深处传来地裂轰鸣。冰蓝光柱破土冲天,光幕中浮现伽遥与云厉交融的尸骸——心口赫然嵌着那颗失踪的狼眼石!
“以怨侣尸身为蛊引……”高郃板斧嗡嗡震响,“北桓这是要炼万毒尸王!”
**>>> 菌甲焚天破尸王 <<<**
尸王巨掌拍向城墙时,云铮正将最后半卷《太祖工械谱》投入粪渠。
“殿下!”陈三娘扑救不及,“没了图谱,后续弩机如何改制?”
“改什么制?”云铮踏着粪浆跃上城头,“太祖若知后人靠粪土守疆,怕要亲手撕了这破谱!”
金汁火雷弩齐射!铁水裹挟粪浆撞上尸王胸腔,狼眼石迸射邪光,竟将粪雨冻成冰锥反噬!
“小心!”沈落雁旋身挡在云铮面前。菌甲从她左肩暴涨成盾,冰锥刺入菌丝“咔嚓”碎裂。尸王口中却喷出伽遥尖笑:“共生麦挡得住冰,挡得住至亲剜心之痛么?”
狼眼石骤然射出血光,云铮颅骨刻痕剧痛——幻象中浮现文帝持刀剖他头颅的场景!
“呃啊!”云铮踉跄跪地,耳中响起蚕噬脑髓的细响。
高郃暴怒抡斧劈向尸王:“狗东西!死了还作妖!”
斧刃被尸王指尖弹飞,云厉腐尸的面孔扭曲逼近:“六弟……你烧我尸身时……可听见母妃在哭?”
腐臭气息扑面刹那,云铮染血的手突然抓住沈落雁刀锋:“落雁!剜我心口菌种!”
“什么?”沈落雁虎口一震,“共生麦离体即焚……”
“焚的就是我!”云铮撕开蟒袍,心口菌丝己结成狼眼形状,“狼眼石需至怨血脉激活——老子这副被至亲所害的身子,不正是最佳燃料?”
刀光闪过,菌种连心肉被剜出!云铮将菌种砸向狼眼石:“北桓——接好了!”
菌种触及血光的刹那,尸王胸腔轰然爆燃!青焰中浮现文帝持刀、淑妃剜子、北桓王卖女的怨念残影,尽被菌火吞没!
“以怨养蛊,终被怨焚!”沈落雁接住坠落的云铮,“你这招七伤拳……够狠!”
云铮咳着血沫笑:“不狠……怎配当你共生之主?”
**>>> 粪土帝玺定江山 <<<
尸王在菌焰中崩塌时,文帝的焦黑残躯爬上了烽火台。
“老六……”他掏出半融的龙纹帝玺,“此物……该归你了……”
云铮却将帝玺掷入粪渠:“父皇可知边城新规?”
黑浆中浮起十二座腐草金碑——碑文竟是流民刻的《边城自治约》:
“军不掠民,弩不指内;粪土为疆,菌丝共守!”**
文帝喉间“嗬嗬”作响:“不要江山……你究竟要什么?”
“要您看着——”云铮振臂高呼,“归心军!”
三千将士脚踏粪浆,弩机对准雪原齐吼:
“在!”
“流民军!”
数万边民持锄而立,菌丝缠腕成链:
“在!!”
吼声震落城檐积雪。云铮抓起把混着菌丝的粪土,塞进文帝掌心:
“这才是我江山的根基!”
帝玺在粪渠中“咕嘟”沉底。文帝瞳孔涣散前,忽见雪原尽头飘来北桓白旗——残兵捧着伽遥焦颅跪倒:
“愿奉……粪土为尊……”
沈落雁的雁翎刀却劈碎焦颅:“降?晚了!”
刀锋指向新立的腐草金碑,碑文在夕照下淌血:
“北桓血脉尽葬此——祭我边城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