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滨海湾的夜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林晚舟站在镜前调整珍珠项链,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身后传来门把转动声,顾沉舟身着定制黑色西装步入套房,胸前口袋里的白手帕折成优雅的三角,腕表表盘折射出冷光,与他眸中流转的锋芒相得益彰。
“紧张?”他走到她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长发,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林晚舟嗅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混着消毒水味道,提醒着她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还带着枪伤。
“我看起来像会紧张的人?”她转身时,脖颈间的珍珠擦过他的领带夹,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顾沉舟低头凝视她,目光扫过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突然轻笑出声。
“等会上船,记得挽紧我的手。”他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那些人最擅长从细节里挑破绽。”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敲门声,顾沉舟顺手将她搂进怀里,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码头的霓虹倒映在海面上,“幽灵号”货轮宛如蛰伏的巨兽横亘在夜色中。荷枪实弹的守卫检查过邀请函,目光在林晚舟身上停留片刻:“顾太太的项链很特别。”
林晚舟抬手轻抚颈间的珍珠,这是顾沉舟特意准备的“道具”,每颗珍珠内部都藏着微型摄像头。“谢谢,这是阿沉送我的订婚礼物。”她侧身倚向顾沉舟,指尖掐着他腰间,笑容却甜得发腻。
顾沉舟不着痕迹地皱眉,揽住她腰肢的手却越发收紧。穿过堆满集装箱的甲板时,林晚舟余光瞥见角落的监控探头,后背渗出细密冷汗。首到进入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芒驱散了心底的寒意,她才发现整个空间恍若奢靡的地下王国——赌桌旁筹码堆成小山,衣着暴露的侍者端着香槟穿梭,而二楼回廊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宾客。
“那位是‘夜枭’的财务主管,上个月刚从瑞士银行转了三亿美金。”顾沉舟端起香槟,杯沿挡住嘴唇,低声向她传递信息。林晚舟顺着他目光望去,却在人群缝隙间,与一双阴鸷的眼睛对上。
男人五十岁上下,金丝眼镜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左手小指戴着一枚刻着枭首图案的戒指。林晚舟感觉血液凝固在血管里——正是照片中出现在父亲病房的人。
“他叫周启年,是当年陷害你父亲的主谋之一。”顾沉舟察觉到她的僵硬,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别冲动。”
音乐声骤然变换,周启年却己经穿过人群走来。林晚舟强迫自己扬起微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顾总真是金屋藏娇,这么漂亮的未婚妻,怎么现在才介绍?”周启年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让她想起毒蛇吐信的模样。
“周叔见笑了,晚晚怕生。”顾沉舟举起酒杯,“听说周叔最近在谈中东的项目?”
对话在寒暄与试探间流转,林晚舟机械地应答着,目光突然被周启年身后的保险箱吸引。那是个嵌在墙内的密码锁装置,金属表面泛着冷光。她下意识摸向耳垂,微型摄像头正将画面实时传输。
“顾太太对这个感兴趣?”周启年突然发问,吓得她险些失态。顾沉舟却笑着搂住她肩膀:“她从小就喜欢机械装置,周叔要是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周启年掏出钥匙,“不过这保险箱里,可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密码锁开启的瞬间,林晚舟屏住呼吸——加密硬盘就在最上层,旁边还压着一份泛黄的文件,封面上“林正明审计报告”几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烫。
就在她准备细看时,宴会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顾沉舟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有内鬼,快走!”
混乱中,林晚舟被他拽着冲向甲板。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她听见顾沉舟闷哼一声,后背洇出深色血迹。“别管我!”她试图挣脱,却被他死死扣住手腕,“密码是你生日,拿到硬盘后......”
话未说完,周启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总监,带着偷来的东西跑,可不是绅士所为。”林晚舟转身,只见周启年举着枪,保险柜的门大开着,而本该躺在里面的硬盘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