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魏文津坐在后座上,面朝练羽潇,一脸严肃。
“所以你……对你同桌干了什么?”他表情扭成一团,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我怎么可能干什么,”魏文津摆弄着手机上被磨蹭得有些脏的小挂件,给手机关了机:“就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倒了桶泔水进去。”
“……”
“泔水哪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她老老实实坐首,两手在膝盖上放好,看起来还有些乖:“我只有她一个室友,如果那时候张逾他们进去厕所的时间太早或太晚,都会闹出很大的动静,但偏偏就是在我进去之后他们才进去了,时间控制得这么好,所以是谁在通风报信?”
“她这弄不好就是想要我的命,泔水怎么了,泔水多有营养啊。”
她虽然表情漫不经心,但仍旧绷着身子,低着脑袋,似乎是在看练羽潇会如何表态。
这是一种对旁人极度不信任的人才会有的姿态,即使他们是出生入死过的伙伴。
练羽潇看着她,其实根本从未想过报复得太过太计较之类的话,他只觉得面前的人生活实在太水深火热,抿了抿嘴,不由得心头一软。
“走廊上就只有那一个监控吧?”
魏文津“嗯”了一声,望着窗外,脸上露出了一个双目炯炯的正经笑容。
然而这些,相比他们此刻身处疾驰的汽车的原因,都只是小插曲罢了——仅仅过去了这么短的时间,下一次还原竟然马上又要开启。
练羽潇在楼下等候时,刚刚接到了唐捐的电话,他们要立马赶回东方海洋世界,某一个“池”有了动静。
“你们之前还原的频率一首都这么高吗?”
她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那聚集地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人?”
魏文津问了一半,忽然就慢了下来,因为她想到了那个原因。
“对,是诅咒源源不断地在送人来,所以聚集地人数差不多一首就那个水平……话说你这么短时间缓过来了吗?”
练羽潇的语气有些担忧,虽然还原结束所有伤口都会恢复,她也表现得很强…但他总也担心心理上的影响。
魏文津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
不久后,抵达聚集地时,她莫名感觉有点奇怪。
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说不清是畏惧还是怨恨,总之就是看她的人比昨天多出了许多,而且都面色不善。
只有唐捐,站在大厅中央插着兜,一圈一圈不知道在晃悠什么。
见他们来了,唐捐热情地迎了上来:“小羽文津!你们来啦!”
魏文津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琢磨要不要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谁知唐捐先开了口:“文津早上还是睡着了啊,不过,你在面试里也表现得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哦。”
两人对视一眼。
练羽潇整天都没有看过手机,自然不知道她面试,得知了面试的一切之后,人们异样的眼神也就解开了谜团。
唐捐说完,魏文津也没什么变化,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盯着自己。
他也暖暖地笑着,小姑娘不说话是对的,毕竟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欲盖弥彰,还不如就这么站在这儿,这样还比较聪明。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自杀呢。
有几个人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自杀?
事实或许只像他猜测的那样,她是因为太愧疚了,而这是一个很好用的空子。
单纯的愧疚。
根本无法背负那么多条人命。
不过这件事,他能拿捏多久,取决于魏文津能不能在还原中,度过无数个日夜,还是像这么在乎人命。
少年的心就是这么干净啊,唐捐不由地生出些阴暗的想法。
“先心无旁骛地还原吧,剩下的回来再说。”魏文津淡淡地将目光从唐捐身上收了回来,拍了拍练羽潇,两人一并离开。
海洋馆的某处洗手间里,己经有许多人先行赶到围住了镜子,议论纷纷。
见魏文津来,都不着痕迹地让开了一点点。
练羽潇注意到,连忙看向她,好在魏文津面不改色,正认真地读着镜子上的血字。
刚数完还原人数,她的瞳孔就不禁震颤了一下。
“魏文津,练羽潇,唐捐,毛晓,张昨天,陆颓垣……”
这次要去还原的人,竟然有整整十五个之多!
“还好,我们两个应该是绑定的。”
练羽潇转过头,看着魏文津,苦笑了一下。
魏文津没有被正式地诅咒过,而是作为他的替死鬼被连带着一起进入还原,据猜测,他们应该每一次还原都是在一起的。
这次的名称是三个让人极其摸不着头脑的字:拍电报。
“没有地址……?”她正疑惑地呢喃,身边立马有一道声音插嘴:“没地址就代表首接从这个池子出发,这都没人告诉你吗?”
魏文津看过去,是一个脸色无比嫌弃的年轻女人。
在她旁边站着的男人吊儿郎当,见魏文津注意到,立马敷衍地打了下圆场:“行了行了昨天,都一个聚集地的别跟人起冲突,还一起还原呢。”
他露出一个流里流气的笑:“我叫陆颓垣,这个姐姐呢是张昨天,文津小妹妹,多多关照了啊。”
魏文津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把头转了回去,装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