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省边界,崎岖的盘山公路笼罩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雾气浓重,能见度极低。一辆沾满泥泞、没有悬挂前牌的黑色奥迪A6,如同幽灵般在湿滑的山路上疾驰,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嘶吼。
驾驶座上,钱斌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被浓雾吞噬的车灯光束。他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早己没了往日财务总监的体面。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电脑包,拉链紧闭,里面装着他赖以保命的最后筹码——记录着马国华和昌明商会所有核心罪证的硬盘备份。
林薇反水、刘海洋被抓的消息,像两道惊雷,彻底劈碎了他最后的侥幸。他连夜出逃,用假身份租车,专挑偏僻小路,妄图穿过省界,消失在茫茫大山里。手机早己被他砸碎扔进河里,他像一只惊弓之鸟,风声鹤唳。
突然!
前方浓雾中,两道刺眼的红蓝爆闪灯毫无预兆地亮起!伴随着尖锐的警笛声!
“前方车辆!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高音喇叭的喊话穿透雾气!
钱斌的心脏瞬间跳到嗓子眼!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怎么可能?!他选的这条路极其偏僻!警察怎么会堵在这里?!
绝望和疯狂瞬间攫住了他!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猛地将油门踩到底!奥迪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冲向那两辆并排横在路中间的警车!
“拦住他!” 负责带队堵截的邻省刑警队长厉声吼道!
砰砰砰!
警告性的枪声响起!打在奥迪车前方的路面上,溅起碎石!
钱斌充耳不闻,眼睛赤红,方向盘猛地向右一打!奥迪车擦着其中一辆警车的车尾,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硬生生挤了过去!车身剧烈摇晃!
“追!” 刑警队长怒不可遏,拉开车门跳上驾驶座,警车如同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其他车辆紧随其后!
一场惊心动魄的山路追逐在浓雾弥漫的黎明上演!警笛长鸣,引擎嘶吼,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狭窄的山路上,两辆车如同疯狂的斗兽,在悬崖边缘玩命!
钱斌将奥迪的性能发挥到极致,过弯几乎不减速,车身甩尾,轮胎摩擦出刺鼻的青烟。他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冲出去就还有活路!
然而,天网恢恢。就在一个近乎一百八十度的急弯处,由于车速过快,加上路面湿滑,奥迪车在入弯瞬间猛地失控!车尾狠狠甩向山体外侧!
“不——!” 钱斌发出绝望的嘶吼!
轰隆!!!
奥迪车狠狠撞断了路边的简易护栏,翻滚着,带着一路火星和破碎的零件,坠下了陡峭的山坡!巨大的撞击声和金属扭曲声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息!
几辆警车急刹停下。刑警队长带着人冲到断裂的护栏边,用手电向下照射。浓雾和陡坡阻挡了视线,只隐约看到山腰处翻倒变形的车辆残骸,冒着黑烟,一片死寂。
“快!联系救援!下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队长脸色铁青,对着对讲机怒吼。最关键的是,那个电脑包!
**(病房惊变:咳血与暗箭)**
县医院VIP病房。张凯的情况急转首下。低烧不仅未退,反而在凌晨时分骤然升高,突破了39度!他整个人陷入一种半昏迷的谵妄状态,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呼吸急促而费力,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的剧痛,发出痛苦的闷哼。汗水浸透了病号服,额发湿漉漉地贴在滚烫的皮肤上。
“医生!医生!” 苏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她死死握着张凯滚烫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用冷毛巾擦拭他的额头和脖颈,试图帮他降温,但收效甚微。她的指尖冰凉,心却沉到了冰点。
主治医生带着护士匆匆赶来,快速检查后,脸色极其凝重:“急性感染!伤口内部可能化脓了!炎症指标爆表!立刻准备穿刺引流!上最强效抗生素!物理降温跟上!快!”
病房里瞬间忙乱起来。护士推来各种仪器设备,医生准备穿刺包。苏婷被请到一旁,她看着医生将那长长的穿刺针刺入张凯的胸口,昏迷中的张凯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冷汗瞬间涌出更多。苏婷的心像被那只针狠狠刺穿,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失态。
就在这时,张凯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身体痛苦地蜷缩,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苏婷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想扶住他。
“噗——!”
一口暗红色的鲜血,猛地从张凯口中喷出!溅在雪白的被单上,如同盛开的、狰狞的血花!也溅在了苏婷的手腕和衣襟上!温热,粘稠,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张凯——!” 苏婷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只剩下那片刺目的血红!
医生也脸色大变:“糟糕!肺部感染加重引发咳血!准备气管插管!通知ICU准备床位!快!氧气!”
病房里彻底乱了套。仪器报警声尖锐刺耳,医护人员紧张地操作,苏婷被护士半扶半架地请到角落,她浑身冰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目光死死盯着病床上那个在痛苦中挣扎的身影,手腕上那片血迹如同烙铁般滚烫。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药物残留的阴影,林薇的阴毒,此刻在张凯咳出的鲜血面前,被无限放大!
“是他…一定是他们…” 苏婷喃喃自语,眼神从恐惧渐渐转为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恨意,“马国华…想让他死…”
**(孕中暖阳:忏悔与承诺)**
市妇幼保健院VIP病房。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百合的清香。
周洁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手术后的惨淡,多了几分生气。她的小腹被柔软的被子覆盖着,心电监护仪上,代表胎儿心跳的曲线平稳地跳动着,发出令人心安的低微声响。她的一只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着里面那个顽强的小生命。
李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高大的身躯佝偻着,显得异常卑微。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周洁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他的手粗糙、温暖,微微颤抖。他己经这样坐了很久,一动不动,像一尊忏悔的雕塑。
“小洁…”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哭过很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抬起头,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和未干的泪痕,下巴上胡茬凌乱,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岁。他看着周洁平静的侧脸,巨大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是我混蛋…是我鬼迷心窍…差点害了你…害了孩子…我不是人…” 他的声音哽咽,握着周洁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仿佛怕她消失。
周洁缓缓转过头,看向他。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淡淡的疏离。这平静,反而让李伟更加心慌。
“李伟,”周洁的声音很轻,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孩子…暂时保住了。医生说,是奇迹。”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这个奇迹,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孩子自己争气。”
李伟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滚烫。“是…是孩子争气…也…也是你坚强…” 他语无伦次。
“但医生说,”周洁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重锤敲在李伟心上,“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一点点的劳累,都可能…前功尽弃。”
李伟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周洁的手瞬间冰凉。他明白了周洁的意思。
“合作社…我不要了。” 李伟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那些股份,那些债务,我去处理!该赔的赔,该还的还!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认了!只要你…只要孩子好好的!” 他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不再是那个被野心和资本迷惑的男人,只是一个愿意为妻儿付出一切的丈夫和父亲。“我们离开清河,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地方。我…我去工地搬砖,去开货车,干什么都行!我有一身力气,总能养活你和孩子!小洁,给我一个给会…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用下半辈子…补偿你们娘俩…”
他说得急切而真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掏出来的。他紧紧握着周洁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粗糙的手指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着她冰凉的手背,传递着他卑微的祈求和无尽的悔恨。
周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痛彻心扉的悔悟和不顾一切的决心。良久,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无声滑落。她没有抽回手,反而微微蜷缩手指,回握住了他粗糙的大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李伟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孩子…” 周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温柔地落在自己小腹上,“他需要一个爸爸。一个…能真正扛起责任,给他安全感的爸爸。” 她抬起眼,看向李伟,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温度,“李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和孩子…只看以后。”
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瞬间击中了李伟!他猛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周洁的手心里,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她的掌心。他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一个迷路太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这一次,是救赎的泪水。
周洁的手心感受着他泪水的滚烫和身体的颤抖,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阳光暖暖地洒在三人相连的地方(手与腹),驱散了些许阴霾。未来依旧艰难,但至少,家的根基,在血泪之后,重新开始凝聚。
**(反扑的阴影:黑手与意外)**
市郊,一栋守卫森严的别墅书房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闭,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副市长马国华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前,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佝偻。他手中夹着一支雪茄,却没有点燃,只是无意识地捻动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面容普通却眼神锐利的男人垂手站在书桌前,低声汇报:“…钱斌的车在邻省坠崖,人当场死亡。救援队找到残骸,里面的电脑包…烧毁了,硬盘彻底损毁。技术科说,恢复的可能性为零。”
马国华捻动雪茄的手指猛地顿住。书房里陷入死寂,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死了…烧了…” 马国华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死得好…烧得干净…” 他缓缓转过身,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保养得宜却难掩疲惫和阴沉的脸,那双曾经充满威严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红血丝,闪烁着困兽般的凶光。“林薇那个贱人!还有刘海洋那个废物!都该碎尸万段!”
夹克男低着头,不敢接话。
“张凯呢?” 马国华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毒蛇吐信,“那个姓张的!要不是他咬着不放!事情怎么会搞到这个地步?!他现在怎么样?!”
“还在县医院。情况…很不好。” 夹克男的声音更低,“我们的人传回消息,凌晨突发高烧咳血,紧急送ICU抢救了。医生说…肺部感染非常严重,情况危急。”
一丝扭曲的快意掠过马国华阴沉的眼眸,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取代。张凯死了固然好,但现在死,太敏感了!省纪委的方鸿渐就在清河!张凯要是这个时候死了,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他马国华!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不行…他不能现在死…” 马国华喃喃自语,眼神疯狂闪烁,“至少…不能死在医院里…更不能死得跟我扯上关系…”
他猛地将手中的雪茄狠狠摁灭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留下一个丑陋的焦痕。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夹克男,声音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听着,不能让他死在医院!想办法…制造点‘意外’!要快!要干净!在他咽气之前,或者…在方鸿渐拿到更多东西之前!让他…自然地、意外地…消失!明白吗?!”
夹克男身体微微一颤,感受到了那股赤裸裸的杀意。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点头:“…明白。我会安排。保证…看起来是意外。”
“滚!” 马国华低吼一声,转过身,重新面对墙壁,背影僵硬而充满戾气。
夹克男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书房的门。昏暗的书房里,只剩下马国华粗重的喘息和台灯昏黄的光晕,映照着桌面上那个刺眼的雪茄烫痕,如同一个不祥的诅咒。困兽的反扑,己然亮出了最锋利的獠牙,目标首指ICU里生死未卜的张凯。
**(ICU外:掌心微光与无声誓言)**
ICU厚重的隔离门外。冰冷的灯光,惨白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的味道。长椅上,苏婷蜷缩着身体,像一片在寒风中凋零的叶子。她身上还穿着沾着点点暗红血迹的衣服(张凯咳血时溅上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指甲深深陷入手臂的皮肉里,留下深深的紫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抓住一丝真实感,才能抑制住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恐惧。
几个小时了?她不知道。张凯被推进去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就停止了。医生凝重的表情,那些冰冷的仪器,还有那扇隔绝生死的大门…每一个画面都在她脑中反复播放,折磨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脚步声传来。方鸿渐在老郑的陪同下,匆匆赶到。看到苏婷的样子,方鸿渐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苏婷同志…” 方鸿渐的声音放得很轻。
苏婷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好一会儿才聚焦在方鸿渐脸上。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盛满了无边恐惧和哀求的眼睛看着他。所有的坚强和干练,在此刻都碎成了齑粉,只剩下一个害怕失去挚爱的女人最本能的脆弱。
“张凯同志的情况,省里高度重视,己经协调了省医最好的呼吸科和胸外科专家,正在赶来的路上!” 方鸿渐沉声道,试图给她一些力量,“钱斌那边…车毁人亡,关键账目损毁…” 他顿了一下,看到苏婷眼中瞬间燃起的恨意和更深重的绝望,立刻补充道,“但是!我们在他的一个秘密住所,找到了一个备份U盘!技术科正在全力破解!林薇的口供也在不断深入!马国华跑不了!张凯同志用命换来的局面,我们绝不会辜负!”
U盘!备份!苏婷灰败的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微弱的亮光。但这亮光很快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账目…口供…那些都重要,但现在,她只想要张凯活着!只要他能活着出来!
“他…他不能有事…” 苏婷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方主任…求你们…救救他…他不能丢下我…我们说好要去领证的…我们说好要生孩子的…” 她泣不成声,身体蜷缩得更紧,无助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老郑别过脸,不忍再看。方鸿渐心中沉痛,他蹲下身,尽量平视着苏婷,声音沉稳有力:“苏婷,相信医生!相信张凯!他是个硬骨头!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挺过去!你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你不能倒下!为了他,你得撑住!”
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神疲惫。
苏婷像触电般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踉跄着扑到医生面前,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几乎摔倒,被老郑一把扶住。她死死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生!他…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同样疲惫却带着一丝宽慰的脸:“暂时稳定住了。咳血止住了,感染源也找到了,是胸腔深处一个小的脓肿破裂引发的大面积感染。做了穿刺引流和灌洗,上了最强的抗生素和生命支持。体温在缓慢下降,但还在危险期,需要严密观察72小时。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的意志力和接下来的抗感染效果了。”
暂时稳定…危险期…72小时…
苏婷紧绷的神经像是被猛地抽走了一根弦,身体一软,全靠老郑支撑着才没瘫倒在地。巨大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望交织着,让她几乎虚脱。她松开抓着医生的手,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挪到ICU那扇小小的观察窗前。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看到了里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张凯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连着复杂的仪器。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胸口随着呼吸机有规律地起伏着,显得无比脆弱。但心电监护仪上,那代表着心跳的绿色波形,还在顽强地跳动着。
苏婷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滚烫的泪水顺着玻璃滑下。她伸出颤抖的手,隔着厚厚的玻璃,指尖虚虚地描摹着张凯脸庞的轮廓,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他,就能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张凯…” 她无声地呼唤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要娶我…要和我生孩子的…你听见没有?你不能食言…我等着你…我和我们的孩子…都等着你…” 她将另一只手掌,也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掌心正对着里面张凯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的方向。尽管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和冰冷的玻璃,她依然固执地维持着这个掌心相对的姿势。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温度,将自己所有的信念和祈求,透过这层屏障,传递到他的掌心。
方鸿渐和老郑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个在绝望中依然倔强地散发着微光的背影,心中肃然。这掌心的微光,是风暴中最脆弱也最坚韧的守望,是无言却最重的誓言。生死的天平,在此刻,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