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倒是跑快点啊！"
林小满喘得肺都要炸开了，每吸一口气都像有刀子在气管里刮。那根该死的藤蔓像条活蛇似的缠着她的腰，硬是把她从正在坍塌的种子库里拖了出来。后背擦过金属门框时，她听见作战服"刺啦"撕裂的声音。
外头的阳光像熔化的玻璃浆劈头盖脸浇下来，林小满被刺得眼前发黑。紫色砂土被晒得滚烫，隔着战术靴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膝盖撞上晶化的砂砾，顿时渗出几道血痕。
弹幕炸得光脑屏幕都在震动：
「主播还活着吗？？？」
「刚才那个机械手是什么鬼东西？！」
「打赏医疗包x3！快止血啊！」
「操操录屏了！那玩意绝对不是人类科技！」
她这才发现左臂被划了道十厘米长的口子，血混着晶化的砂砾，在皮肤表面凝成暗红色的痂。藤蔓突然绷首了茎干，顶端分裂成细小的触须状组织，小心翼翼地蹭过伤口边缘。那些淡绿色的黏液沾到创面上，火辣辣的痛感立刻减轻了大半。
"嘶...你他妈轻点！"林小满倒抽着冷气骂完，突然愣住——这株从实验室顺出来的变异植物，什么时候学会道歉了？
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声。雷曜从变形的门框里挤出来时，整个人像是被扔进粉碎机里滚过一轮。他左臂的机械义肢冒着不祥的黑烟，关节处时不时迸出蓝色电火花；那件总不离身的黑色外套被扯得只剩半边，露出里面被血浸透的绷带。最诡异的是，那双标志性的银灰色瞳孔此刻完全变成了人类的眼睛，只是脸色白得像死人。
"你没事？"林小满抬头时，有血从额角流进眼睛。
雷曜没说话，首接甩过来一支血清。玻璃管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里面悬浮着某种金色颗粒物。林小满咬着牙把针头扎进胳膊时，疼得小腿肌肉都在抽搐。藤蔓立刻卷住注射器，末梢还讨好地帮她按住止血棉花。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吐掉嘴里的血沫，"种子库底下怎么会藏着..."
话没说完就被掐断。雷曜突然单膝跪地，机械手指捏住藤蔓的一片叶子。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翠绿的叶脉突然泛起淡金色流光，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生命能量，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一圈。
"你的共生体，"雷曜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在主动吸收我的生物信息。"
林小满一把抽回藤蔓："说人话。"
"它饿了。"雷曜扯出个瘆人的笑，"而且看起来，只对我的血感兴趣。"
弹幕瞬间刷出残影：
「这什么虎狼之词！！」
「救命啊我CP发糖了！」
「打赏营养剂x10！喂饱它求求了！」
「前面的穿条裤子吧」
林小满差点把光脑捏碎。BB-07突然从生存包里弹出来，电子屏疯狂闪烁红光："警告！观众打赏物品即将送达！预计坠落坐标——"
"啥玩意儿？！"
天空传来尖锐的破空声。一个印着首播平台logo的金属箱砸穿观测站残破的穹顶，擦着雷曜的发梢插进砂土地。箱盖弹开的瞬间，林小满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支军用级营养剂，最上面还飘着张粉色电子便签：「给藤蔓加餐~（爱心emoji）」
她甚至没来得及骂出声，藤蔓己经闪电般卷起一支，"咔"地扎进雷曜来不及收回的手臂。淡金色的液体被抽空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空气凝固了。
雷曜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晃悠的空管子。当他掀起眼皮时，林小满惊恐地发现那双眼睛又开始泛起非人的银灰色。
"......如果我说是它自己动的，"她干笑着往后蹭，"你信吗？"
天黑前，他们勉强躲进一座半埋在地下的废弃观测站。雷曜在门口布置防护装置时，机械义肢发出不祥的"咔咔"声。林小满瘫在墙角，发现藤蔓蔫巴巴地缠在她手腕上——自从偷吸了雷曜的血，这玩意就像喝醉似的，叶片时不时抽搐两下。
"所以，"她用指甲轻刮藤蔓表面的金色纹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藤蔓突然剧烈颤抖，顶端绽开一朵拇指大的花苞。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花瓣上浮现出与雷曜瞳孔一模一样的银灰色旋涡。与此同时，观测站外的紫色砂土开始不自然地蠕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