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都死了……”
“可他的精神犹在,无论是他手下的李副将,还是以前的军师,一个个都是边疆熬了十几年来的,你为何不先去试试?”
唐冉浅浅一笑,缓缓站起身来,“话已至此,我们兄弟俩也该启程上路了。”
张黎还没缓过神来,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唐冉手里还捏着那团毛茸茸的羊毛,问镇北王:“崂山县的事情,王爷到底准备如何处置?”
封泽墨带着她,朝着崂山县而去:“烂疮不挖,终是隐患。”
“等等!”
张黎竟是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唐冉下意识将那团绒毛藏进袖口,封泽墨便侧上一步,拦住她的小动作。
“何事?”
“你……你们对镇北王之流如此了解,且身上携带的长刀也绝非凡品,难不成你们是京城来偷偷巡视的官员么。”张黎抬起头来,一双目光打量着两个人的神色。
唐冉以拳抵在唇边,只意味深长的轻咳了一声。
封泽墨更是沉默不语。
两人并未承认,张黎却已经深信不疑,方才还满是愤怒的一双眼,此时覆上了一层光亮,他不疑有他,竟是直接撩开衣摆,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唐冉一惊,封泽墨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
“纵然金山银山,都比不得我老母和兄弟们的性命!”
张黎咬牙,刚才听见娘亲将今日之事一一告知,又细细思考两人说的话,这才下了决定,“两年前我落草为寇,只因县令盘剥,实在没法儿过日子,方才做了山匪!如今,京城的贵人在前,还请给我们这些百姓指一条明路吧!”
说完,他一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唐冉不解:“方才不都给你指了明路么。”
“两位贵人有所不知。”
张黎气喘吁吁的抬起头来,“你们口中所提到的李副将,已经因屠.杀同军而被押送入狱,而那什么李军师似乎也受了伤,暂时闭门不出,这两人根本找不到,还请两位再指一条明路!”
听到这里,唐冉眼神微寒。
李修满不可能屠.杀同军,而李沐清作为一个军师,平日里交战,根本就用不上他,又怎么会受伤!
封泽墨只沉着脸:“与我细说。”
张黎赶紧将如今的局势都一一告知。
原来是李沐清揭发了李修满屠戮同军的事情,遭到了李修满的反抗,方才肩头受伤,而此时,褚多校尉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虽然脑子还不清醒,但都听令于李沐清,才造成如今这么个结果。
封泽墨和唐冉听完,对视了一眼。
李修满和李沐清是兄弟,不可能反目成仇,定然是崂山县的事情出了什么问题。
左思右想,唯一状况之外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件。
镇北王之死。
唐冉捏了捏封泽墨的小臂,再三确认眼前的人还是活着的,又问张黎:“褚多校尉清醒着?”
“是啊。”
张黎认真点点头,见两个人目光凝重,又继续道,“如今的崂山县群龙无首,乱作一团,若非是县令想要借着镇北王之死额蓄意盘剥,我们也不想反抗皇权,如今究竟该……”
“此事已经无关山匪,你如今应当先回到山寨,按下此事不发。”
封泽墨言简意赅的开了口,见唐冉还在捏自己的小臂,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冷眼而视,一把拽住她的小臂,将人往外拖,“本王会料理好此事,勿要冲动。”
“本……本王……”
张黎呆愣愣的跪在一片泥泞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如今在崂山县四周的王爷,只有镇北王一个!
而唐冉被生拉硬拽的带着往前走,手臂酸疼,倒也习以为常,反而只说:“我之前给褚多下的毒绝对没有问题,他不可能这么快清醒过来主持大局,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