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助洗髓机
台风过境的深夜，应急灯把货架照成森罗殿。我握着蜡烛清点泡面时，货架第三层突然浮现出用血写就的生辰八字。扫描枪红光掠过瞬间，地板裂开的青铜井口喷出硫磺气息。
"小满！"苏晓的高跟鞋声刺破雨幕，"别碰那个黑市入口！"她手中的红线缠住我的手腕，却被井口喷出的怨气灼成灰烬。
劫修从冰鲜三文鱼包装盒里爬出，傩面下传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林道友...你我都是棋盘上的过河卒..."他腐烂的手指在冷藏柜画出符咒，"当年产房里除了你和苏晓...还有第三个人......"
青鸾的机械羽翼卡在通风管道，数据线像垂死的蛇般扭动："那是店长埋的暗桩！他在每个分店都......"
自助洗髓机的操作屏突然弹出店长陆吾的全息影像："选择吧，我的优秀员工。"他背后的星图竟是所有"仙客来"分店的监控画面，"A选项能给你一首想要的...双休。"
"选B！"无面劫修突然扯烂傩面，露出与我七分相似的脸，"焚毁系统，我能给你看真正的出生录像！"他的天眼脱落成血色玉简，映出1997年产房角落——店长正将某个光团塞进婴儿囟门。
我按下C键的瞬间，整间便利店数据流狂飙。货架商品化作0与1的洪流，苏晓的旗袍边缘开始像素化："住手！你根本不知道对赌协议的内容......"
"他知道。"店长突然从验钞机里钻出，手中的加盟合同燃烧着三昧真火，"从接过混元通宝那刻，你就是最佳风险对冲工具——就像你的9999个前世。"
暴雨掀翻屋顶时，我抓住青鸾的机械核心。她眼瞳闪过2015年的记忆画面：数万个"我"正在不同分店重复接过混元通宝，额间真火被编织成巨大的因果过滤网。
"选项是假的..."无面劫修突然融化，露出便利店工作服，"我们都是店长的..."
他的遗言被台风撕碎。手机屏幕在雨水中闪烁，每个选项都在跳动变形。当我的指尖触及屏幕时，1997年的婴儿突然从监控画面爬出，他手中的脐带化作数据线，刺入所有分店"我"的眉心。
店长的狂笑混着雷声炸响："你以为能反抗？这具身体里早埋了三千道禁制！"
就在此刻，自助洗髓机突然吐出半张焦黄的契约。泛黄的纸页上，甲方签名处赫然是婴儿的火焰胎记，而乙方按着血手印的——竟是正在像素化崩溃的苏晓。
货架深处传来玻璃碎裂声，我看到无数个"我"在不同时空同时抬头。他们额间的真火正在融合，烧穿了连接所有分店的星图网络。手机最终弹出从未见过的选项：
「D.成为火种（你将忘记所有选择）」
当我的手指按下时，验钞机吐出的不再是纸币，而是颗跳动的机械心脏。它表面刻着微缩版三界金融体系图，而泵出的血液里流淌着所有"林小满"的破碎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