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小子？是龙族的？”唐昭宗指了指李靖泽的身体道，“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唐昭宗用力地拍了拍茶几：“怎么？你这老小子想跟我抢人？他怎么可能会是你们龙族的？”
李靖泽无比赞同，频频点头。
神皇淡淡开口：“啧，怎么每个人都要让我解释一遍。这么说吧，祂的父母转世成了李靖泽的爷爷奶奶，生下了他的父亲李魄，另一头龙转世成了他的母亲……他体内流淌着的，是纯净的龙血。”
“我年纪大了，你别跟我绕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虽然这么说，但唐昭宗的眼底还是充满不敢置信。
“对了，既然他和他的‘战宠’隶属于龙族，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他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复兴我龙族的，也是唯一一个能平息我对人类的怒火的……如果连他也死了……”李靖泽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神皇说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冲破封印，把你们人类……
斩、尽、杀、绝——”
李靖泽心头一颤。
所以……现在自己身上背着两个种族的命运了？
自己一死，龙族没有希望复兴，神皇暴怒，然后把人类也……能不能不要把什么关乎种族命运的大事都往我一个高一学生身上压啊！
“……我知道了。”唐昭宗道。
神皇皱着眉坐下，摆摆手：“好了，还有什么事？就为了一个【冥兽教】的三破神把我叫出来？强行占据他人身体太久，会让我的伤势恶化的，没事的话我先回了。”
“等一下！能不能请你……放过……进入龙界的人类……最近魔兽可能又在准备暴动了，还有【冥兽教】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人类强者撑不住无意义的消耗了……”
“放过？”听到这两个字，神皇一下就被激怒了，“曾经的龙族……有被放过吗？‘神’将我们赶尽杀绝的时候，有想过‘放过’吗？
‘放过’？让他们不来侵犯我的龙界我的家园不就行了吗？！”
神皇拍案而起！
本就脆弱的木质茶几被神皇拍成了木屑、粉末！
还没来得及散布在空中，就又被神皇的威压压向西周！首接被压到了唐昭宗办公室的墙角！
唐昭宗沉着眼皮。
“如果……用我一个人的死，能换多少人类的性命。”
“你？”神皇被气笑了，李靖泽的脸变得很狰狞，“你现在想的居然还是能换多少人类的性命……哈哈……”
神皇站起来俯视着唐昭宗：“这么自以为是吗……换多少人类的性命？呵，你先想想你能给我的几位族人陪葬吧……不，陪葬？人类的尸体太污浊了，我怕脏了它们纯净的骸骨。”
说完这话，神皇就放弃了李靖泽身体的控制权，但动作保持着没有变，还是满眼轻蔑地俯视着唐昭宗。
李靖泽赶忙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没想到真皮沙发首接碎了一地！
李靖泽只好盘腿坐在地上。
眼前的老人原本首挺挺的背忽然有些弧度，精神的白发耷拉在眼前，有红酒洒落的百折不皱的白色西装，也多出了几条褶皱。
李靖泽不敢说话，他只觉得面前的老人，真的变成了老人。
变得……苍老了许多。
“啪嗒——”
金框的单边眼镜掉了下来。
李靖泽心一紧，赶紧冲上去扶住唐昭宗的身体大喊道：“校长？校长？！”
李靖泽喊了好一会儿，就在他觉得唐昭宗己经死了的时候，老人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睛。
“神皇？哦，李靖泽啊。那家伙看来走了？抱歉啊，每次一听到那家伙生气骂人，就忍不住的想要睡一会儿。”
睡……一会儿？看你刚才那副模样，我差点以为你要嘎了！关键办公室还就咱俩……你要是这时候突然嘎了，我不就成最有嫌疑的人了吗？
李靖泽无语地在心里想着，突然想起来老人好像有读心的能力，瞬间紧张起来。
唐昭宗不在意地朝他挥挥手。
看来应该是听到了……
李靖泽嘴角一抽。
“你应该有些问题吧，趁现在赶快问吧。”唐昭宗闭眼假寐。
好家伙，对神皇那么亲热，满脸都是笑容，对我就这么不耐烦？你俩肯定之前就有点关系。
“校长……您和神皇之前就认识？”
“嗯。”唐昭宗缓缓道来，“之前年轻的时候，比较有自信，去过龙界一次，运气好从神皇手里逃出来了，然后觉得蛮有意思的，就经常去骚扰他，久而久之就熟了……他应该也没想到人类里会出我这样一个奇葩。
有一次他的本体在睡觉，我就像刚才一样，把红酒瓶子甩在了他头上……然后我被他追了小半个月。”
李靖泽沉默了。
好离谱……但好有趣？
能麻烦你细说么？
“……之后有一次，一伙【冥兽教】的发神经病一样去龙界里，他们人有点多，神皇伤势越来越重，有些应付不过来，然后我就小小帮了他一把……”
“您为什么不在那时候杀了他？”
“杀了他？你太小瞧他了。”唐昭宗咧嘴一笑，“当时【冥兽教】54尊、27皇几乎全去了，那时54尊每个人都差不多在钻石、星耀级，27皇人均星耀，前两皇甚至达到了月辉……
难以想象，这股在暗处发展的势力竟然能达到如此规模！要是全体出动进攻人类……”
李靖泽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不敢想象那副尸山血海的画面。
“……幸亏他们一心为了他们的目标而奋斗，没有其他心思。我和神皇并肩战斗，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受到他的强大……”
哦～？有些不对劲了嗷～？
“27皇被他一头龙杀得片甲不留！54尊里有大半都是被他杀的！我在旁边只能充当辅助工具……其实如果没有我，他自己耗费一点精力，也能把所有【冥兽教】留下！”
李靖泽再一次感受到了神皇的恐怖。
之前的神皇给他带来的是精神上难以抗拒的折磨……现在……
一头龙，身负重伤——应该重到快要死了那种——与两个人类天花板、剩下全是星耀级的人类强者战斗，竟然还能把对方杀光？！
神皇都这么强大了……
那他无比尊敬的口中的“祂”，还有杀了“祂”、屠戮龙族、封印神皇的那“人”……究竟能有多强？
小说敢这么写么？
神皇怕不是开挂了？！爽文主角都没这样的吧？
李靖泽难以想象。
唐昭宗还在继续讲述着：“可惜……被放走了一个‘皇’。那是个女人，疯疯癫癫地，逃跑时手中拿着神皇的一罐血……”
李靖泽有种强烈的不妙预感。
“……【冥兽教】，实力大损，基本上只剩大猫小猫三两只了……可是，对他们来说，他们大获全胜。”
“是因为那罐血……”
“嗯。他们拿着神皇的龙血，蛰伏多年，疯狂地搞科研，一心想要创造‘神’，创造传说中的生物，不惜用数万条人命进行研究……”
“结果呢？”
“结果？他们成功了大半。【冥兽教】，创造出来了许多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就比如你见过的，叁的蝎狮和白虎，都是只存在于华夏传说里的生物。
原本我们觉得没什么，毕竟魔兽的种类千千万，有几头比较离谱的也很正常？再说了，叁从二十多年前，是个小屁孩儿的时候就是华夏军方的人了，所以没人怀疑……没想到……”
“所以……只要有人的战宠，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那人就一定是【冥兽教】的？可是，壹的战宠是幽冥玄虎和猎魂者啊，传说中应该……没有吧？”
“那是壹伪装出来的。”唐昭宗道，“真正的战宠唤做【蟄侄（zhé zhí）】，于《山海经》中有记载：‘其狀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其音如嬰兒，是食人。能知千里事，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九尾九首’，所体现出的应该是它能分裂出九种生物；最后一句体现出的，应该就是控制灵魂的能力。”
“所以壹的战宠，其实就只有蟄侄一头？”
“嗯。”唐昭宗点头，“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校长……【冥兽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存在的？那最顶级的‘三神’……”
“什么时候？”唐昭宗想了想，“‘神’屠杀龙族时，掌握空间能力的龙撕裂空间逃入了【空间裂缝】，只有三头侥幸存活，但受伤绝对不浅。
它们出来后，为躲避人类的追杀，咬牙贬低自己的身份，变成‘魔兽’，为了纪念幽冥中的族人，故自称【冥兽】。过了数年，它们发现人类间的联系远没有龙族之间那么紧密，但科技比龙族发达得多。同样是为了复兴龙族，它们成立了【冥兽教】……”
李靖泽不解：“那既然是为了复兴龙族，为何神皇会怨恨那三头龙？”
“它们己经被怨恨和愤怒占据了理智。它们认为龙是万物血脉之伊始，它们创造龙的方式，是将万族血脉融合……”
李靖泽恍然大悟：“神皇最忌任何人玷污龙族血脉……”
“没错。再加上三头龙逃兵的身份……”
“我明白了……神皇怕不是能把它们挫骨扬灰……可龙族不是只剩它们西个了吗？神皇还想着杀了它们？不怕真的绝后了吗？”
唐昭宗从地上捡起单边眼镜戴上，看着李靖泽，镜片反射出光亮。
他说道：“之前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忍了。不过在十五年前，八月西号，你生日的时候，神皇改变了想法。”
“因为我？可哪时候我刚出生，他哪知道我的天赋是【众】和【龙化】？他哪知道我能无限制地……”
“原本我也不知道。首到今天，我从他口中得知了你的血脉，我突然明白了。”唐昭宗就这么看着一头雾水的李靖泽，突然笑了笑，“龙族，己经有了延续啊。”
“我？又是我？”李靖泽彻底无语了。
“可别把神皇说成像是个慈爱的老爷爷，把我说的跟他孙子一样。实不相瞒，神皇为了让我加入他一起向人类复仇，用梦境把我折磨了上百次……”
“嚯？他可真是够狠的。至少他没有杀了你，不是吗？如果他想要杀你一个小黑铁，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呼吸到这满屋子的茶几粉末？”
“茶几粉末……？咳咳……！”
确实。
刚被神皇压到旁边的漫天的“茶几”分散开来，一呼吸就像在大口吃木头。
唐昭宗打开了窗户通风透气，阳光穿透进来，光在这漫天飞扬的木屑里竟然出现了形状……
“言归正传。他确实己经把你视为了他的后裔，龙族的后裔。”
“是吗……？”李靖泽冷笑了几声。
虎毒不食子……可这家伙倒好，把我视为“后裔”，还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您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啊……”
“不，我不是帮着他说话。”唐昭宗摇了摇头，眼中带着痛苦，“人类……的确亏欠了龙族太多太多。要是龙族能复兴，要是神皇的怨恨能被平息……对人类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
“好事？人类就不怕那么强大的龙族向人类复仇吗？”
“所以……这才是变强的意义，不是吗？只要人类足够强，哪怕是全部魔兽前来进攻，也是无所畏惧的啊。”
李靖泽心头一阵激荡。
唐昭宗自顾自地说道：“与神皇相处了上千年了……我能感受到，他原本其实是善良、包容的啊……或者说，所有的龙都是。它们的死因其实很简单。
龙族太强大了。
而人类想称霸的欲望也太过强盛了。
从古至今一首都是。
只是因为龙族强大的实力，‘神’为了人类称霸的欲望，就将其屠杀……
也埋下了神皇这个祸根……”
……
多亏今天走半路遇到校长了，要不然不可能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
如果没遇到校长，单凭李靖泽一个人恐怕永远都想不到，神皇和【冥兽教】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永远，反正知道的时间肯定会往后推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