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两声枪响不分先后地传来，两个保镖的身体同时一震，随即摔倒在地板上。
其中一人惨叫一声，手中的匕首脱落，滑出老远；另一人却如同受伤的野狼，一声不吭，眼神反而更加凶狠，不顾一切地继续冲向李承哲。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伴随着高跟鞋的轻响，小雅一边向前走，表情未变地扣动扳机。
只见那人背后不断溅起血花，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内就被打成了筛子，随着最后一枪打爆后脑，他再也坚持不住，没了气息。
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小雅缓缓地将冒着烟的枪口指向另一名保镖，那人正摸向匕首的小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缓缓举起手，慢慢抱在脑袋后面。
整个过程中，李承哲目不斜视，看都没看那保镖一眼，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乔瓦尼的脸已经被掐成了酱紫色，由于缺氧，手脚使不上力气，头脑昏昏沉沉。之前在房间里回荡的枪声，让他感觉仿佛有人用铁棍在搅拌脑浆，耳朵隆隆作响，痛不欲生。
他整个人的意识都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对外界刺激反应十分迟钝。
此时，老黄快步走进来，他扫了一眼房间内的状况，摆了摆手，立刻从外面走进来四个穿着防尘服的家伙。
四个人两两一组，分别处理两名保镖。
他们动作利落，迅速将尸体打包，并用随身携带的药剂快速喷洒在血迹溅到的地方。
另一小组则走向还活着的那个，在他脖子上注射了一支药剂，不到三秒钟，幸存的保镖就昏迷了过去。
前后不到三分钟，两名保镖就被拖了出去，顺带将房间清理一新。
小雅将两把手枪交给老黄，老黄转身便走，并将一个点燃的檀香炉放在旁边柜子上。
当会议室的门关上，檀香味缓缓扩散开来之后，残留的硝烟味也迅速消散。
李承哲把乔瓦尼像扔破麻袋一样扔到地上，后者摔得七荤八素。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李承哲一脚就踩在他胸口上。
乔瓦尼本能地想要挣扎，努力呼吸，却被死死踩在原地，动弹不得。
李承哲吐出一口烟，神色淡淡地问道：“联络人是谁？”
小雅走上前，在乔瓦尼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点亮屏幕后，发现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六七岁的白人小女孩。
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头戴草编的花环，笑得十分开心。
小雅蹲下身子，带着些许惊讶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你一定很爱她，我猜她是你女儿，对么？”
乔瓦尼愤怒到了极点，双手用力去掰李承哲的脚，然而却无法撼动分毫。
他怒视着李承哲，艰难地说道：“离我女儿远一点，这……不关她的事！”
李承哲目光冰冷：“别浪费我的时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该死！我不知道！”乔瓦尼失态地大吼，恶狠狠地盯着李承哲叫嚷着。
“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是收了两百万，还有一份政府承包意向合同，受人委托来与你交涉！
至于背后是谁，我既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只关心钱，只在乎利益！OK？
我甚至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因为对方承诺，只要我能让你答应要求，并签订协议，我就可以拿到包括长滩在内，周围三座城市的垃圾承包合同！”
小雅瞧了瞧他的表情，转头道：“他说的是真话！”
李承哲移开脚掌，重新坐回沙发，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乔瓦尼也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此刻能顺畅呼吸是世上最幸福之事。
小雅拿着他的手机：“密码？”
“……三六七七五五！”
乔瓦尼明白自己无力反抗，稍作沉默后，说出了开机密码。
小雅将手机解锁，在几个通讯软件里简单查看了一遍，没发现特别值得留意之处后，才打开通讯录。
把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仔细翻阅了一遍，找出昨晚事发之后到现在这段时间里，三个未标注姓名的号码，并分别记录下来。
随后她径直拿起电话，走到一旁。
片刻后，小雅走回来。
“哲哥，他说的应该是真话，通讯录上的号码是假的！”
李承哲并不感到意外。
对方虽然势力庞大，但也没必要在小事上耗费政治资源。
在做最见不得光之事时，自然是越隐蔽越好。
若是轻易就能被揪住尾巴，对方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
“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乔瓦尼问道。
李承哲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认真的？”
乔瓦尼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对吗？你已经杀了我两个人，我决定不予追究，这次就当作是个误会，以后咱们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呵！能说出这种话，你是觉得我是个白痴，还是你自己是个白痴？”李承哲冷笑。
“你什么意思？”
乔瓦尼警觉起来：“难不成你还想把我留下？我警告你，整个家族都知道我来这儿谈生意，甚至门外也有目击者，要是我走不出去，警方不会放过你的！”
“警方？他们能有什么证据？”
李承哲只觉得荒唐，目光玩味地上下审视他：“我这儿是茶馆，你来喝茶而已，难道我还得管你生老病死不成？有谁看到咱俩共处一室了吗？有人能证明吗？”
乔瓦尼脸色愈发难看：“李先生，我只是带人传话而已，对你并无恶意，大家都是生意人，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了你，我可以道歉并赔偿一些损失，二十万美金怎么样？就当是为浪费您的时间略表歉意！”
“天真！”
李承哲摇摇头，嗤笑一声，干脆不再搭理他，起身向外走去。
“老刀，你来招呼他，我要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
小雅平静地点点头，道：“恩里科家族在北欧势力极大，据说他们跟装甲集团有某些关联，承接了部分军火生意，在西非和南美都很活跃。我们贸然扣押他的人，恐怕最后不会善罢甘休！”
“没错！我的家族不会放过你的！”乔瓦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说道：“李先生，我们家族在北美经营多年，势力触角延伸至多个区域，消息也十分灵通，如果你也只是想找人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李承哲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才像句人话！行，那你就在这儿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后，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沃尔斯确切的地址，否则你就准备好葬身鱼腹吧！”
说完，李承哲推门而出，大步离去。
小雅在关门前稍作停顿，笑着把他的手机放在旁边，微微点头。
“恩里科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最好珍惜一点，别随随便便就浪费了。否则我的老板会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小雅停顿片刻，微笑道：“那么，祝你过得愉快，有什么需求可以按铃，我会吩咐专人随时为你服务！”
说完，她转身离开。
会议室大门关上，乔瓦尼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整个人瘫倒在地，只觉浑身不受控制地冒汗，心脏怦怦狂跳。
他望着天花板，懊悔自己的贸然登门。
没想到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些所谓的三合会成员还是如此野蛮！
本以为是笔不错的收益，没想到竟陷入极限求生的境地。
他思绪杂乱，懊悔、愤怒、害怕、惊恐、劫后余生的庆幸、被羞辱后的杀意，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身心俱疲！
……
回到办公室，老黄已经等在那里，茶几上的茶台已被收拾干净，透明的玻璃壶里，重新沏了新的茶叶。
淡淡的茶香扩散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哲哥！”
“嗯！”
李承哲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接过老黄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随手放下。
“看好这个家伙，顺便注意一下那些意大利人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就给老九打电话！”
老黄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哲哥，一点小事而已，教训一下也就是了，没必要出动九哥吧？”
李承哲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垃圾回收生意居然这么赚钱，干嘛让给他？当然要抢过来了！”
老黄面露迟疑：“跟上面打交道，咱们不太方便吧！”
李承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这个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这些意大利人就会琢磨门道，他妈当蛀虫也能弄得盆满钵满，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老子以前都没想到。小雅，你想到过吗？”
小雅抿嘴笑：“没有！”
“所以，还是认知不足啊！”李承哲哼了一声，“明天你就给我查查整个洛杉矶这些帮派，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妈的指着什么吃饭！
除了以前那些老三样，但凡有点新鲜花样的，都报给我听，咱们也学习学习先进经验。
混黑的也要与时俱进嘛，难道真的被社会淘汰？”
“好，我明天叫人去查！”小雅笑着答应下来。
老黄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这位爷的思维也太跳脱了一点，咱们守着唐人街，生意不是做的挺好吗？
每个月流水也不少啊！特别是前两个月干掉的越南帮，拿下了他们走私日本的那条线之后，社团更是凭空多了一道财源。
现如今的情况，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老大竟然还不满足！难不成这还真是一个中兴之主？
“老黄，眼珠子乱转想什么呢？”
李承哲突然看向他，把老黄吓了一跳，他连忙赔笑道：“没啥，就琢磨着怎么从这个意大利鬼佬嘴里，掏出几句真话来。
哲哥，让他随便打电话是不是有些不妥？他万一通风报信呢？”
“要的就是让他通风报信！”
李承哲微微冷笑：“老子倒想看看，他能打给谁！”
此时，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小雅起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将电话递了过来。
“哲哥，是老九！”
李承哲应了一声，接过电话。
“大佬，有消息了！”
电话对面，老九的声音疲惫之中带着一丝兴奋。
李承哲面色平静地靠在沙发上：“说说！”
“星火查到了昨天晚上有一艘快艇登录了圣摩尼卡的码头，有人看到两人上岸，身形略显狼狈，衣服上沾染着血迹，还带着家伙！”
“哦？”李承哲坐直身子，眯起眼睛：“有照片吗？”
“监控录像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侧脸，不过星火找了肖像专家，通过对面部特征比例等精准拿捏，还原了两个人的正面面容，那边提供了两张素描画像，已经传真过去了！”
话音未落，一旁的传真机忽然工作起来，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小雅走过去，看着纸张一点点被推送出来，一直到打印完成。
她撕下打印纸，看了一眼后，展示给李承哲。
上面果然是两张素描画像，都是典型的白人男子面容，一个络腮胡，双眼凹陷，脸型稍圆，年龄不太好判断。
另一个则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有点阴沟鼻，脸上刮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胡须。
双方对比，后一个明显要比前一个年轻得多。
李承哲的目光在画像上停留了片刻，继续问道：“所以呢，这两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根据星火的情报，两人在海滩酒店暂时落脚，修整一番，天不亮就被一辆车接走了。
车不知去向，但对方订酒店的时候留下了一人的身份信息，名字叫做哈维尔?贺南德斯。
而这个人名下有一栋房产，坐落在洛杉矶里登多海滩，那里是一片中产社区，房价在一百七十万到两百三十万美金之间，而此人并没有任何工作！”
“哼！”
李承哲嘴角咧出一丝残忍的弧度：“那你还在等什么，等我给你送小红花吗？
立刻派人给我找到他，人我要活的，遇到阻拦不管是谁，先干掉再说！
我允许你调动二十名暗部成员，不惜代价，完成任务！”
“知道了！给我一天时间！”
老九兴奋起来，大声保证着挂了电话。
李承哲端起茶杯，“狐狸尾巴总算是被我抓到了！”
小雅微微蹙眉：“哲哥，直接调动二十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防备他们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李承哲嗤笑：“二十个人算什么调虎离山！酒吧都敢直接炸了，真想干掉我，就不会派个傻子过来拖延时间了。一发迫击炮弹下来，不是什么都解决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