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父亲总会做同样的事情。
那时候她总觉得父亲神神叨叨的，现在想来，那些看似怪异的行为，都暗含着深意。
记得六岁那年，她半夜醒来，看到父亲在院子里烧纸钱。火光映照着他严肃的面容，嘴里念念有词。她吓得躲在门后，首到父亲烧完纸钱，又对着月亮拜了三拜才回屋。
现在想来，那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父亲是在为那些无主孤魂超度。
还有那些挂在墙上的法器。铜钱剑、八卦镜、桃木剑......小时候她总觉得这些是父亲的玩具。现在仔细看去，每件法器上都刻着细密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
"小满。"父亲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来，我教你认认这些法器。"
林建国取下墙上的铜钱剑，轻轻擦拭："这是你师公留下的，用一百零八枚乾隆通宝编成。每一枚铜钱都经过香火供奉，能斩妖除魔。"
他又指向一面八卦镜："这是用百年桃木所制，镜面经过特殊处理，能照出邪祟的真身。"
林小满看着这些法器，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往事。那年她七岁，半夜发高烧，浑身滚烫。父亲没有送她去医院，而是在她床前摆了一圈铜钱，又用朱砂在她额头画了个奇怪的符号。
第二天一早，她的烧就退了。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某种驱邪的法术。
"爸，"她轻声问，"我小时候那次发烧，是不是......"
林建国点点头："那天是中元节，你被游魂冲撞了。我用铜钱阵护住你的魂魄，又用朱砂画了护身符。"
林小满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一首以为父亲不关心她，现在才知道，那些她看不懂的行为，都是父亲在默默保护她。
"来，我教你摆个简单的护身阵。"林建国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记住，铜钱要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放，每一枚都要正面向天。"
林小满认真地学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父女俩身上，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她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每年清明节，父亲都会带她去一个偏僻的山头。那里有一座无字碑，父亲总是对着碑上香，然后教她摆铜钱阵。
那时候她只觉得无聊，现在才明白，父亲是在教她最基础的风水术。
"爸，"她轻声问，"那座无字碑......"
林建国的手顿了顿："那是你师公的衣冠冢。二十年前，他为救我而死。"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那天是中元节，我年轻气盛，非要在一个极阴之地做法事。结果引来了百鬼夜行......"
林小满感觉心脏猛地一跳。她想起早上那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想起他们盯着铜钱剑的眼神。
"爸，"她紧张地问，"天宇地产的人......"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师傅！林师傅！"是早上那个工人的声音，"不好了！工地出大事了！"
林建国脸色一变，快步走到门口。林小满跟在他身后，看到工人满头大汗，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林建国沉声问。
"那口棺材......"工人喘着粗气，"开发商非要继续挖，结果......结果挖出了更多棺材！现在整个工地都被黑气笼罩，工人们都晕过去了！"
林建国转身进屋，快速收拾法器："小满，你在家待着。"
"不！"林小满抓住父亲的胳膊，"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建国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终于点点头："好，但你要听我的。"
父女俩跟着工人赶到工地。远远望去，工地被一团诡异的黑气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
林建国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小满，按我教你的，摆个护身阵。"
林小满接过铜钱，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中的方位一一摆放。铜钱落地的瞬间，她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很好。"林建国赞许地点头，"现在，跟我来。"
他们走进黑气笼罩的工地。林建国手持桃木剑，剑尖指地，在地上画出一道金光。黑气遇到金光，如同遇到天敌般退散。
林小满跟在父亲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父亲不是普通的泥瓦匠，而是一个真正的风水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