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风云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搅动。
晴朗的天空瞬间被墨色的乌云吞噬,狂风裹挟着沙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扑面而来。
飞沙走石迷了人眼,众人皆抬手遮挡,衣襟被风拉扯得猎猎作响。
紧接着,一道冲天的浓烟毫无征兆地从镇中心升腾而起,那浓烟好似有生命一般,疯狂翻涌。
可仅仅持续了几息,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挥散,烟消云散。
待烟雾彻底散去,众人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只是神色中皆带着几分警惕。
沈溯望着那消散的烟雾,目光缓缓落在挡在自己身前的青年顾长玧身上。
他身姿挺拔,衣袂飘飘,方才那危险瞬间,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身后。
沈溯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化作一声欲言又止的轻叹。
“风中带有妖气,方才是妖。”
顾长玧神色凝重,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而后朝众人说道。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风声的余韵中依旧清晰可闻,让众人原本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说罢,他迅速掏出一张黄符,准备绘制除妖的符箓。
就在他手上的符箓刚画到一半时,突然被一只手拦下。
裴知砚眉头轻皱,神情复杂地说道:“那妖己经走了,此时除妖己经晚了。”
沈溯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血,那殷红的颜色在惨白的指尖显得格外刺眼。
她有些捉摸不清,这血是何时粘上的,她慌乱地擦拭,可鲜血仿若生了根,怎么也擦不掉,反而慢慢渗进皮肤,最终化作指尖一颗鲜艳的红痣。
她下意识地朝身后的房屋望了一眼,那是一间摇摇欲坠的民房。
此刻无风,但那门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沈溯心中一惊,忙指着那门,急切地说道:“顾公子,那里似乎有人... ...”
“哪里?”
顾长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间破败的酒楼,断壁残垣,蛛网横生。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关切,“沈姑娘可是累了?”
他以为沈溯是连日奔波,精神恍惚,才产生了错觉。
“不是,那里真有人。”
沈溯说着,心急如焚,复又往前走了几步,试图靠近那酒楼,探寻真相。
“某些人呐~胡闹也该有个限度,有些事总该分清轻重缓急。此处荒凉至此,又怎会有人?”
萧谨弋双臂环胸,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溯见解释不通,若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
她心中一狠,索性一咬牙,首接冲进那家酒楼。
身后几人皆是一愣,被沈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
唯有裴知砚低头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
他心中明白,她这是陷进了一个自证怪圈。
世人总是为他人的想法而拘束和改变自己的行为,而她现在就是在以身自证。
当真是有够傻的。
裴知砚朝身后看了一眼,众人只是呆呆发愣,全然没想过要做些什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便施展身法,瞬间消失在原地。
好不容易碰上个有趣的人,可不能叫她轻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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