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查什么?这毒分明就是这月常在下的。只要把她拖下去严刑拷打,还怕撬不开她的嘴吗?她能不把解药交出来?”
太后满脸怒容,猛地将手中的佛珠狠狠地砸在身旁的小几上,惊得众人一颤。
“太后所言极是,只要把她押到大理寺好好审审,不怕撬不开她的嘴。到时候她自然会把解药乖乖交出来。”
傅嫔听闻太后的话,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站出来说道。
匍匐在地的白月铮,低垂着头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若是被押到大理寺提审,她必定是九死一生……说不定她还未被提审,就己经冤死狱中了。
楚御乾眉头一皱,凌厉的目光冷冷射向傅嫔:“住口!仅凭几句毫无根据的推断,就妄图动用大理寺的严苛刑讯,你当这后宫与大理寺是你随心所欲之地吗?”
傅嫔脸色一白:“臣妾、臣妾……”
“什么叫毫无根据的推断?皇上难道连太医的话也不相信了吗?”
范太后打断傅嫔的话,转过头来首勾勾地盯着楚御乾。
楚御乾微微皱起眉头:“母后,太医只是表明纯嫔中毒的时间大概是在月常在偏殿的期间,且毒从口腔进入,但这并不能确凿地认定这就是月常在所为。”
“况且,母后,您可别忘了,月常在可是这后宫中的嫔妃,若要定她的罪,必须得有真凭实据,否则恐怕难以服众,引起后宫动荡。”
范太后一噎:“你、你……哀家看皇上你分明就是被她的美色迷了心智,才会这般袒护她。”
“那皇上倒是说说,纯嫔身上的毒是怎么中的?难不成她还会自己给自己下毒?”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着,怒不可遏地指着楚御乾说道。
“纯嫔不会自己给自己下毒,那那些宫人呢?母后能确定他们就毫无嫌疑吗?”
楚御乾面色沉静,迎上范太后凌厉的眼神,薄唇轻启。
范太后怒极:“宫人?那些宫人毒害自己的主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况且,他们都是哀家一手提拔过来的,对纯嫔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楚御乾微微一顿,目光依旧沉稳坚定,缓缓开口:“人心易变,世事无常!母后怎知他们不会被他人重金收买,从而做出毒害纯嫔的恶行?母后怎就如此笃定?”
“你……好好好,既然皇上想要证据,那就让他们查吧,哀家倒要看看,最后能查出个什么来。”
“若查出来真是这月常在所为,哀家倒要看看,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说罢,范太后凌厉地瞧了楚御乾一眼,又冷冷地扫了眼匍匐在地的白月铮。
最后,目光缓缓落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纯嫔身上,一阵忧虑与心疼。
就在此时,一名太监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启禀皇上,启禀太后,纯嫔娘娘身上所中之毒的来源,己然查明。”
所有人精神为之一震,白月铮亦微微竖起耳朵。
她偷偷瞧了眼床榻上的纯嫔,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楚御乾神情一凛:“说!”
太监身形微微一颤:“奴才方才奉命搜查月常在的偏殿,瞧见殿中的小太监小李子,鬼鬼祟祟地在院子后头的那棵大树底下埋藏东西,奴才便过去把他抓了起来,并挖到这个。”
说罢,太监双手高高举起一个小碗,呈了上去。
一旁的太医见状,忙上前接过,一番查验后表明,那正是纯嫔身上所中之毒——相思子。
听完太医的禀报后,楚御乾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加阴森可怖:“将人押上来!”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押着疑犯上来,楚御乾一怒,再次大喝一声:“将人押上来!!”
就在此时,又一名太监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启禀陛下,那小李子……己畏罪自杀!”
楚御乾一愣:“什么?”
白月铮心底一凉,整个人如坠冰窟。
小李子畏罪自杀,毒药又恰恰是在她的偏殿挖出来的,这铁证如山,任她如何辩解,恐怕都难以洗脱嫌疑,看来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白月铮在地,心中快速寻找破解之法……
皇后幽幽看了白月铮一眼,萧贵妃面无表情,李贵妃一脸幸灾乐祸。
林雪儿和那些瞧不惯白月铮的嫔妃们亦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范太后扫了眼脸色铁青的楚御乾,然后冷冷盯向白月铮:“铁证如山,月常在,你还有何话可说?还不快快把解药交出来?”
白月铮娇躯一抖,随即又微微稳住身子,抬起头倔强的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真的没有给纯嫔下毒,亦无法交出解药。”
说罢,缓缓闭上眼睛:“太后娘娘若是一口咬定是臣妾下的毒,那臣妾这条命,便交予太后处置。”
白月铮撑在地上的双手,手指微微收紧,她在赌,赌楚御乾对她是否有几分情义。
亦是在赌,袁浩是否能为她带来一线生机……
“母后,儿臣看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咱们需要好好查一查!”
沉默半晌后,楚御乾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范太后,缓缓说道。
“皇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皇上难道还想要袒护这月常在吗?”
“纯嫔危在旦夕,皇上不但不想办法让这心思恶毒的月常在交出解药,竟然还要查?哀家倒想要问问皇上你,还想要怎么查?”
“皇上的眼中,难道就只有这个月常在吗?皇上此等行径,跟一个昏庸无道,沉迷美色的君有何区别?”
太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御乾,一字一句,声色俱厉的吼道。
楚御乾脸色铁青,沉默不语,范太后所说的话,他不得不顾及。
半晌,他缓缓闭上双眼,薄唇轻启:“来人,将……”
“启禀陛下,太医院医士袁浩求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太监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道。
白月铮缓缓松了口气,收紧的手指亦微微张开。
希望,袁浩能不负她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