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何只是暂押于凝香宫偏殿?又为何还要查?难道证据还不够确凿吗?”
楚御乾的话音刚落,范太后立刻厉声质问。
“母后,您为何非要一口咬定这是月常在所为?”
“什么叫哀家非要一口咬定是她所为,那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范太后气得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母后,儿臣不想在此跟你吵,这事儿臣自有定夺,母后静候结果便是!”
“纯嫔如今也并无大碍了,儿臣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行告退,母后也早些回宫歇息吧!”
楚御乾抬眸瞧了眼范太后,随后微微欠了欠身,往门口走去。
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头看了眼地上失神的白月铮,厉喝道:“来人!即刻将月常在押回偏殿,严加看守,不容有失!”
一旁的太监见状,立即上前,将白月铮押回偏殿。
待白月铮被押走后,楚御乾又看向袁浩:“袁医士解毒有功,赏白银三千两,绫罗绸缎二十匹。即日起,破格晋升为吏目!”
袁浩大喜过望,立刻跪着谢恩:“谢陛下!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负陛下隆恩。”
楚御乾微微颔首,随后大步向殿外走去。
范太后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背影,气得双手紧紧攥着座椅两旁的扶手。
李贵妃看了眼范太后:“哎,真是让人想不到啊,这月常在不过是个低阶位分,竟能得陛下如此袒护。”
“只是可怜了纯嫔妹妹,身陷这一场无妄之灾……这毒啊,恐怕是白白受了。”
“住口!陛下不是说了‘待真相查明后,再依律定夺’的吗,纯嫔身上的毒又怎会白白受过。”
宁皇后面容严肃,看向李贵妃,呵斥道。
范太后冷冷一哼:“哼,有皇上相护又如何,哀家定要为纯嫔讨回个公道。”
闻言,李贵妃唇角缓缓向上勾起,宁皇后眼中亦隐过一丝得意。
萧贵妃轻轻摇着手中的牡丹团扇,悠悠说道:“这月常在看起来也不像个蠢货,怎的就做出此等蠢事。”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月常在平日里行事稳重,看着并不像个没脑子的人,她又怎会做出这等……糊涂至极之事?”
“给纯嫔下毒,且时间又那般巧合……这般做法,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王答应鼓起勇气,柔着声音,怯怯的道。
“王妹妹,你有所不知,这人呐,一旦得意忘形起来,就容易丧失理智,犯下大错。”
“或许月姐姐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糊涂事。”
“只是,瞧月姐姐方才的模样,也不像作假……”
“不过陛下方才己然言明,定会彻查此事。陛下英明神武,相信定不会被人蒙蔽,定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的。”
王答应的话音刚落,柳如烟便柔柔弱弱地开口接过。
王答应脸色涨得通红,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反驳。
林雪儿眼珠子转了转,赶紧站出来:“柳妹妹说得没错,或许就是这样。”
“臣妾看那月常在就是仗着陛下的一点宠爱,才会得意忘形起来,从而连太后娘娘宠爱的纯嫔都妄想要毒害。”
闻言,柳如烟眼底闪过一丝得逞地笑,面上却吓得连连摆手:“林姐姐莫要胡说,妹妹方才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萧贵妃冷笑一声,斜睨着柳如烟:“不是这个意思?你方才那话那么明显的暗示,当姐妹们都是傻子吗?”
“好了,要吵出去吵,别影响纯嫔休息。”
范太后扫了一眼众人,厉喝一声,吓得众人忙低下头来。
萧贵妃脸色微微一僵,片刻后嗤笑一声:“这热闹看完了,本宫也乏了,先行告退!
说罢,莲步轻移,款步往门口走去。
范太后望着她的背影,脸色漆黑。
宁皇后瞧了眼范太后,轻声说道:“母后,儿臣凤仪宫还有些琐碎事务亟待处理,得先行回去了。如今纯嫔己无大碍,母后不必太过于忧心,保重凤体才是要紧事。”
顿了顿,又道:“陛下是个明事理之人,又英明神武,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范太后抬起眼眸:“皇后处理事务要紧,回去吧。”
接着,又对着众人轻轻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众人领命相继离开。
“娘娘,您说,纯嫔身上的毒究竟是不是那月常在所为?”
凤仪宫内,姜嫔抬眸瞧了一眼座上沉思的宁皇后,缓缓说道。
宁皇后收起思绪:“那月常在不是个蠢人,断不会做出,刚晋升份位第一天,便下毒毒害纯嫔这等蠢事。只是,本宫暂未想透,还有谁有这个胆子,胆敢下毒毒害范太后宠爱的纯嫔。”
“若不是别人,那便是纯嫔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若真是这样,那这纯嫔……咱们往后得多加留意。”
姜嫔闻言大吃一惊,随即又疑惑地道:“这纯嫔,平日里除了吃喝,别的事情都不太上心,看不出来,竟这般……,若真如皇后娘娘所猜测,那这纯嫔也太狠了……”
想起纯嫔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模样,姜嫔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瑞华宫内。
“娘娘,您方才为何要替那月常在说话?”
贴身大宫女翠儿,一脸不解地瞧着正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的萧贵妃说道。
萧贵妃抬眸淡淡瞥了眼翠儿,缓缓说道:“本宫从不替谁说话。”
“在这后宫里,不过都是为了得到陛下那丝卑微而可怜的恩宠,各怀心思罢了。”
说罢,萧贵妃的目光缓缓移至墙上挂着的那幅红梅画。
红梅傲雪,娇艳却又透着孤寂,就好比这后宫中的女子。
萧贵妃站起身,缓缓走到画幅的面前,站定,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上娇艳的花朵。
美眸之中,泪光悄然泛起,仿若夜幕中闪烁的寒星,藏着数不尽的落寞与哀愁。
片刻后,她收回手,拿起丝帕轻轻擦了擦眼眶,目光锐利:“且看,这月常在如何逃过这次风波,而陛下,又将如何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