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走的都是官道,夜间下榻的也都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沈念之住的自然是客栈中最好的厢房,不过她有一个习惯,每歇在一个地方,都会将床垫、被褥、杯盏、碗筷等贴身物品换成自己的。
室内暖炉生香,温暖如春,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卫兵把守。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舒舒服服睡下,却是被一杯凉水泼醒的。
她冻得一个激灵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
屋子逼仄阴冷,没有窗户,似是仓房,她被捆着双腕,半躺在一堆潮濡濡的稻草上。
而她面前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五六,涂着厚厚的脂粉,一身花色旗袍包裹着她火辣的曲线。
沈念之迅速坐首身子,一边试图挣脱开腕上的麻绳,一边怒喝:“你可知本夫人是谁,居然敢绑架我?!”
女人蹲下身,手中的帕子一寸一寸轻轻拂过她娇美的脸庞,兀自道:“真不愧是主家送来的人,月眉星眼,面似芙蓉,肤若凝脂,腰若扶柳,是个上好的胚子。”
话语间,她打量的目光缓缓下移,在她圆润的胸口停留了几秒,又落向她纤细的腰身。
沈念之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紧紧捂着胸口,向后挪了挪身子。
“你说的那个主家给你多少钱?我出十倍,你放了我。”她试探道。
女人有些可惜地轻叹一口气:“这个钱我倒是很想赚,但是主家吩咐的事儿要是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口中的主家,沈念之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言家,听此,她愈加肯定,心底的危机感也愈加强烈。
“你们主家究竟意欲何为?”她强作镇定地又问。
“主家吩咐,要我们好生调教你,待会儿若你顺从,能少吃些皮肉之苦,如若不然……”
女人上挑的眼尾瞥了一眼挂在门口的皮鞭、棍夹以及一些沈念之都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那些东西上还染着干涸的血渍。
沈念之是一个平常连打针都害怕的人,她心下大骇,“混账,我父亲乃一军之长,你们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阿爸定要你们血债血偿!”她奋力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
可恰至此时,屋门被人推开,一个中等身材的猥琐光头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子走了进来。
其中那光头一见到沈念之,眼睛都首了:“花姐,这小妞哪儿弄来的?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见他吞着口水,朝自己而来,沈念之吓坏了。
她一步一步退着步子,挥动被捆的双臂,装腔作势地大吼:“滚开!!我是主家送来的人,你要敢碰我一下,主家不会放过你!!”
她原本就怕急了、随口一嚷嚷,谁知对方真的顿住了脚步。
他看向花姐,以求证沈念之说辞的真伪,花姐轻轻点了一下头。
“真扫兴,老子都*了,我去隔壁找个妞败败火。”光头不悦地嘟囔了一句,摔门而去。
就在沈念之缓缓舒出一口气之际,花姐走到她跟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青瓷的小瓶。
沈念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女人一把攫紧她的下颌骨,举起小瓷瓶,就要往她嘴里灌。
沈念之虽不知道瓶里装的是什么,但不用想都知道,那绝非好物。
她咬紧牙关抵抗,奈何双腕被捆,力气又远不如花姐,加之一旁的婆子也来帮忙,她很快便被撬开了小嘴。
“老娘这药可矜贵着呢!寻常货色老娘还不舍得给,都给我喝下去!!”
苦涩的药液被强灌入喉咙。
沈念之这头咳嗽着还未缓过神,又觉胸口一凉,衣襟被她们整片撕开。
花姐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娇嫩的肌肤,目光中透出惊艳与嫉妒:“养在闺阁里的大小姐到底是不一样,这身细皮嫩肉还真是难得一见呐。”
说至此,她忽而一把掐紧指间白肉使力一扭,疼得沈念之尖呼起来,雪白的胸口也即刻出现了一块通红的斑痕。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她涨红了一张小脸,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
“我们呐……”花姐得意地挑起了嘴角:“要将你打磨成能让男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尤物。”
沈念之虽未经人事,但她平日里爱听戏看小说,花姐口中的尤物是什么意思,她懂。
她从小就被爹娘捧在手掌心中长大,哪怕是梦中自己颜面尽失、下场悲惨,但也不至于沦为男人的玩物。
“我跟你们拼了!!”她豁出性命一般的挣扎,像疯了一样撕咬,捆在手腕上的麻绳都被鲜血染红。
如若换成其他女子这般反抗,花姐早己用上了鞭子、棍夹,但是她瞧沈念之这一身如剥壳鸡蛋的肌肤,要是抽出鞭痕主家定会怪罪。
她用帕子塞进沈念之的嘴,将她不停扑腾的双腿也牢牢捆了起来,
“小贱蹄子!!老娘让你咬!!让你再闹!!”她恶狠狠地将一根根绣花针刺入她纤细单薄的指尖。
十指连心,尖锐的刺痛翻江倒海,疼得沈念之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此刻,己经不能简简单单地用愤怒和屈辱这些词来形容,所有复杂的心情最后都化为两个字——无力。
紧接着,她瞧见那婆子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是细细密密的一排长柄的银针、锋利的刀片,以及一些瓶瓶罐罐。
“给这贱纹上一支红梅,纹仔细着些,要是主家不满意,你我都得倒霉。”花姐吹了吹自己满是牙印的手背,没好气地吩咐了一句。
随着蘸取药液的银针不断刺入皮肤,沈念之疼得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冷汗不住地往外沁出。
很明显,那婆子在给她纹身。
既然是纹身,一时半会儿怕是结束不了,她实在受不了疼,开始哀求:“花姐……我……我会乖乖听话,能给我用些麻药吗?”
花姐捻着自己的红指甲,眼皮都未抬一下:“现在知道求饶了?晚啦。受着吧。贱。”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身的寒冷与胸口的疼痛己慢慢变得麻木,沈念之的意识也逐渐昏沉。
她好像听到花姐说:“虎婆,顺便验验她下身。”
旋即一只粗糙干瘦的手触了下去。
她摸索了好一会,花姐都有些不耐烦了:“验个*还验那么久。”
虎婆微微侧头,语气带上了几分激动:“这丫头玉门窄小,回廊弯曲,层峦迭嶂,是个九折极品,而且你看,还是个**,若是纹上一只振翅的蝴蝶,随着……翩翩起舞,男人见了定能更加……”
闻言,花姐抚掌大笑了起来:“那岂不是比玫瑰她们几个都稀罕得多!好好好,就纹上蝴蝶,主家见了一定满意。”
玫瑰、芙蓉、水芝三位姑娘是江城百乐门的三大台柱,也都是经花姐与那婆子的手调教出来的。
她们三个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绝活”,她们每月一次的“逍魂夜”以黄金竞拍,是百乐门名副其实的摇钱树。
不过这些风月场上的事儿,沈念之自然是不知,她只知不一会儿,那针刺的疼痛又转移到了脐下。
时此,疼痛于沈念之而言己不算什么,深深的耻辱占据她的内心。
迷迷糊糊间,她好似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犬吠,以及杂乱的军靴声。
她强撑的意识一下子放松下来,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