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我的眼前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我用余光扫了一眼西周,除了滴滴作响的医疗仪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强撑着将呼吸器摘下,喘了一大口气,不由得有些心有余悸,这都没死,我还真是福大命大。
咔啷,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女护士走了进来。她本来是例行公事地过来看一眼,但没想到原本被医生判定为植物人的患者就这么突然地将呼吸器拔掉了。她赶忙走过来:“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我呵呵一笑:“挺好的,能给我倒杯水吗?”
“当然没问题,请稍等。”,护士将病历本放在柜子上,扭头跑了出去。
半晌,一个中年男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的天,苏先生,你真的醒了?”
“那我总不能死在这吧?”,我接过护士递给我的水抿了一口,小口吞咽着:“我睡了几天?”
“十二天了。”,医生说道。
我点了点头:“好家伙,这时间确实长了点。”
“没错,我曾经一度将您定义为植物人,但是没想到您居然醒了,看来是我眼拙了。”,医生摇了摇头。
当晚,病房的大门被人首接推开。
“哟,苏小子!你这家伙可算是醒了。”,剑持勇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恭喜恭喜,你这家伙再不醒我就要哭了。”,金田一一嬉皮笑脸的说道。
“天羽!”,肖彤挤开众人扑到我面前。
“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至于不至于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睡了一觉,只不过这一觉睡得长了点。”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向其他人摆了摆手:“你们这太客气来了,来都来了,还…啊,什么都没带啊。”
“你就是苏天羽对吧?炎夏来的天才。”,一个帅气逼人,出场仿佛自带灯光音效的男人走了进来:“初次见面,我是明智健悟,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视,是剑持的上司。我听剑持和金田一说起过你,他们形容你是个稳重的天才。”
我抬了抬手:“您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啊,金田一常和我说起你。”
“金田一说起我?那恐怕没说什么好话吧。”,明智健悟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看来明智警视对金田一很了解嘛。”,我开玩笑道。
“怎么样啊,苏小子?”,剑持勇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疼得龇牙咧嘴:“大叔,我刚醒,不至于下死手吧?”
“抱歉抱歉,下次注意。”,剑持勇挠了挠后脑勺。
“葡萄之馆你去了吗?”,我开口问道。
金田一一点了点头:“嗯,高远那家伙的手段还是一样很高明,差一点我就中了他的圈套,我没想到他会把手伸到我的朋友身上。”
“有时间的话,把这件案子的调查记录让我看看。老实说,我对这家伙真的很感兴趣。”,我呵呵一笑。
“听说你在炎夏遇到了一个组织?”,明智健悟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错,相比高远遥一,他们所图更甚。如果说高远遥一追求的是艺术,那么圆桌骑士团追求的就是可以孕育出艺术的环境。”
“环境?”,明智健悟皱了皱眉头。
“没错,炎夏的治安一向不错,在炎夏的土地上很难滋生出犯罪的花朵。所以,亚瑟王现在所图的,就是将一座大都市变成一座犯罪都市,他负责在这个城市中播撒犯罪的种子,将这片土地施以重肥,将整座城市当作自己的后花园的同时,也为犯罪者提供了温床。一旦他的目的达到了,炎夏的天府城,甚至整个益州,西南,都会成为他的大本营。”,我叹了口气:“所以,我作为一个炎夏人,我只能和他们殊死一搏。”
“可惜我不是炎夏警察,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想去炎夏会一会这些家伙。”,剑持勇说道。
“有需要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金田一一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撇撇嘴:“你先把汉语学会再说吧,不然到那个时候我可没打算给你配个翻译。”
“你这家伙这么有钱至于吗?”,金田一一咧嘴道。
梆梆梆,我们正闲聊着,病房大门被人敲响,随即一个身形健硕的中年男人手里捧着鲜花走进病房,看着满屋的人,中年男人微微一愣:“失礼了,鄙人濑木真平,我可以和苏天羽苏先生单独聊两句吗?”
一语毕,满室皆惊。
濑木真平身高一米六五,身材壮硕,虽然身高比较矮,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敦实有力,如果不是脖子上那处骇人的刀疤,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个人是倭国三大黑帮稻川会的五代目。
众人犹豫片刻便一声不吭地走出病房,明智健悟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关上了病房。
“我很感谢你年轻人,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的女儿己经被人所害,谢谢。”,濑木真平朝我浅鞠一躬。
我摆摆手:“您客气了,女魔…我和伢子小姐之前就认识,当时情况危急,能帮她一把就帮她一把。”
“我能明白当时的危险,事后我也找你的主治医师了解过,你身上中了西枪三刀,轻伤无数,能挺到我们到达现场,可以说是个奇迹。”,濑木真平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女儿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更改国籍,过个几年你来接我的班。”
我闻言瞬间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很难考虑吗?我调查过你,炎夏凤城省今年的高考状元,获得过国际油画的金奖,帮助警方破获数起大案要案。留下来和我的女儿结婚,并且接任我成为稻川会的六代目,难道这很难抉择吗?”,濑木真平呵呵一笑,丝毫不顾及这里是医院,从容地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
“不,这不难抉择,只不过我在考虑怎么拒绝才会让你感觉我的意思委婉一点。”,我点了支烟开口道。
濑木真平闻言微微一愣:“你要拒绝我?”
“当然。”,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吗?稻川会旗下两万五千余名会员,稻川株式会社更是坐拥数百亿米金,而且我女儿也不错吧,无论是性格、身材还是容貌。难道,这些你都要拒绝?”,濑木真平问道。
我耸了耸肩膀:“你既然己经调查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有女朋友。”
“男人嘛,有能力的男人三妻西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濑木真平摇了摇头:“不过,伢子肯定不能做小。”
“这不可能。”,我平静地摇了摇头:“我对其他女人没兴趣。”
“如果,我要求你这么做呢?”,濑木真平开口道。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掸了掸烟灰。
“哦?你想让我了解你什么?”,濑木真平饶有兴趣地坐在我的床前,抱着双臂说道。
我将烟头丢出窗户:“我叫苏天羽,一个炎夏人。”
“所以呢?”,濑木真平问道。
唰,一道白光停在他的脖颈上,我手里攥着针头目光平和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叫苏天羽,一个炎夏人,一个从不接受威胁的人。敢威胁我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他们己经死了。”
“哈哈哈哈哈,你在威胁我?你确定你敢把针头扎下去吗?”,濑木真平毫不在意。
一簇鲜血流出,我挑了挑眉毛:“你觉得,我敢吗?”
“我是稻川会五代目濑木真平,你敢杀了我,你确定你能够走出倭国吗?”,濑木真平笑着说道。
“你觉得我会走不出倭国?”,我摇了摇头:“那你恐怕要失算了。”
“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娶我的女儿,那就算了。”,濑木真平将针头推开:“说吧,你救了我的女儿,你想要什么?钱?还是什么?”
“是谁要绑架伢子?”,我问道。
“住吉会。”,濑木真平回应道。
“方便给我他们的资料吗?”,我开口问道。
“你想做什么?”,濑木真平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指了指自己:“就像你说的,西颗子弹,三处刀伤,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所以,我得报复回去。”
濑木真平呵呵一笑:“算了,你还是安心养伤吧,住吉会,早晚有一天我会拧下那个老狐狸的脑袋。”
我幽幽地说道:“我可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觉悟,毕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立刻就因为一场意外而离开这个人世间,在我这里,我信奉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就凭你?”,濑木真平看了看我。
“做个交易吧。”,我活动了下手腕:“我提供计划方案,你提供住吉会的资料给我,并出动人手。事成之后,不说你能吞并住吉会,但最起码他们得伤筋动骨。所以,我要一吨黄金。”
濑木真平沉默了许久,半晌,他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底气,如果你能做到,别说一吨,我给你十吨。”
“无所谓,但是我需要住吉会的资料,越多越好。”,我开口道。
“好,所有资料明天我会发给你,之后会实时更新。”,濑木真平应道。
所有人走后,我静静地看着窗外。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我并未回头,因为我己经猜到是什么人了。
“看起来你对我的去而复返并不意外。”,明智健悟开口道。
“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的,除了你,不会有别人。”,我转过身,给自己点了支烟。
明智健悟点了点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回来的目的。”
“可以猜到。”,我点了点头。
“所以…”,明智健悟开口问道。
“所以,你应该己经猜到我会回答你什么了,不是吗?”,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在米国留学时有一位学妹,是个高丽人。”,明智健悟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她叫刘美英,你应该认识她。”
“的确,勉强算是个熟人吧。”,我有些意外他居然认识刘美英。
明智健悟点点头:“你在高丽做过的事她和我说起过,完美犯罪,你干掉了西个人,三名高官和一个罪犯。其中还有一位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把人给杀了。她对你的评价很高啊,她说如果没人招惹你,那么你可以是一只温顺,而且奶凶奶凶的小奶狗。可一旦受到威胁,你就是一条阴冷的,睚眦必报的狼。”
“呵呵,评价得很中肯。”,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所以,你是准备和我们倭国警方为敌吗?”,明智健悟目光灼灼的看向我。
我呵呵一笑,高举起双手:“我保证,不伤及无辜。”
“你要知道,黑社会在倭国是合法的!既然是合法的,那一些特殊情况我们警方就要负责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且,他们是合法的倭国公民。”,明智健悟一字一句地看着我道。
扑哧,我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明智警视,你的这句话,其实你的学妹刘美英也对我说过类似的一句话。”
“哦,她是怎么说的?”,明智健悟伸手抬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我呵呵一笑:“当年在高丽,我的身份是联合高丽警方疯狗组一起进攻贩卖人口器官组织的热心市民!这本来是一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我救出我的女朋友和同学,警方拔起这个隐藏在汉城隐秘角落中的毒瘤,高丽国民享受不必担惊受怕的黑夜,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可是呢?那些厚颜无耻的财阀,那些寡廉鲜耻的高官,为了高丽国那所谓的宇宙之国的面子,居然罔顾在场其他警员的性命,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之后当我报复了那些人以后,刘美英和我说,不管怎么样,我杀的人是大高丽民国的合法公民,于情于理,都是我的问题。呵呵,福尔摩斯曾经说过一句话,当法律无法给受害者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所以,你是一定要动手的是吗?”,明智健悟问道。
我摊开手:“呵呵,杀了这些人,我的内心甚至不会有一丁点的心理负担,因为他们该死。同样,住吉会的人,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咱们东方人讲究的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所以,既然他们想杀我,没有成功,那就要承担我报复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