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脸，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偷笑。随即点点头：“嗯，我坐在最里面，虽然没有出去过，但我曾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后来过了一个小时吧，我又听到有一群人在唱生日快乐歌，应该是有人过生日吧。”
闻言，丁昌泰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因为我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真的。他们通过医院的监控发现我三天前的夜里乘坐出租车离开了医院，找到出租车司机核实后，知道我那天晚上来这家店就餐，也找店主了解过那天晚上的情况，与我说得分毫不差。
丁昌泰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好，那我们回到黄宗源家的情况，我们了解到，你在装修你的别墅时，曾对装修做过明确说明，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有问题吗？我乐意啊。”，我摊开手：“你们高丽警方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难道我想要求一个高品质的生活，把自己的家装修得更好一点，更宜居一些，这有问题吗？”
“好了，我们就不纠结这件事了。”，禹邱海摆摆手，虽然他也觉得我这么做肯定有问题，但他也不清楚我到底这么做的意图，索性便留待以后再商讨。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有个问题。”，我突然开口道。
刘美英瞪着我：“什么问题。”
“请问一下，目前有证据能够证明我是犯人吗？”，我问道。
“会有的。”，丁昌泰冷哼道。
我点点头：“那也就是说现在你们还没有，对吧？”
“你想说什么？”，刘美英挑了挑眉毛，总觉得我没存什么好念头。
果不其然，闻听此言我立刻说道：“也就是说，现在从贵国法律的意义上来说，我还不是犯人，我只是作为一个疑似的嫌疑人在接受你们问询，而不是审讯，没错吧。”
禹邱海眉头深锁：“所以呢。”
“如果现在我还不是犯人，那么，你们凭什么没收我的私人物品？我要求你们现在将扣押我的私人物品交还给我。等你们什么时候有证据证明我是犯人时，你们才能拿走。”，我对着禹邱海伸出手。
禹邱海吞咽了几下喉头，向崔雪住说道：“给他。”
“谢谢。”，接过崔雪住递给我的个人物品，我对她笑了笑，随即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将手机握在手里把玩。
丁昌泰敲了敲桌子：“苏天羽，请回答我，今天下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汉城地铁3号线梅峰站附近的咖啡厅里。”
我撇撇嘴：“我都和刘警正解释过了，散步啊，道谷山这么美，有利于我的静养，有什么问题吗？”
“事件的前后我们都听刘美英警正说过，我们也找那名流浪汉调查过，你为什么要给这个流浪汉一张千元纸币？明明你的钱包里有100元和500元的硬币。”，禹邱海问道。
“所以现在高丽的法律有不允许施舍给他人钱财这一条了吗？”，我对他笑了笑。
“当然没有，只是觉得你怪大方的。”，禹邱海笑着摆摆手，随即目光凝重地看着我：“可你为什么要在昨天对那个流浪汉编撰说今天中午那家汉堡店有免费的汉堡供应呢？”
“你确定是我和那个流浪汉说的？”，我质疑道。
禹邱海点点头：“我们刚才己经让那个流浪汉在外面听过你的声音，他认出就是你对他说今天中午那家店有免费的汉堡供应。”
我无奈地摊开手：“这我可不能承认，我今天是第一次碰见那个流浪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施舍呀，尤其是在高丽，这不是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吗？哦，我心情好给了他一张千元纸币，让他能够吃饱几餐饭，结果却被反咬了一口，实在是太让我寒心了。”
这次轮到禹邱海语塞了，刚才所谓的什么流浪汉指认完全是他信口胡诌，用意就是想诈唬我，却没想到我完全不中招。
半晌，他开口道：“你应该也知道，道谷别墅区是富人区，里面监控密布。我们翻查监控，这十天里你曾经来过这里八次，你为什么会来这么多次？这里距离钟路区市立医院可相当远啊。”
“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我就是来这里散步，所以我现在连来这里散步都不被允许了吗？”，我有些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那么，请你回答我，昨天凌晨，你来道谷别墅区附近做什么？凌晨两点多，总不至于也是来散步吧。”，禹邱海问道。
“嗯，不行吗？”，我对他笑了笑：“我完全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就因为我和李承轩、黄宗源有仇？就因为他们拖延警察特攻队，导致我差点被杀？今天下午李承轩死之前我一首和刘警正和李正文顾问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厅喝咖啡，买单后我在路边蹲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一千元递给流浪汉让他去吃东西。整个过程我都在刘警正和李正文顾问的视线范围内，我什么也没有做，这一点他们俩是我的首接证人。我甚至都没有靠近李承轩那辆车，更是距离他超过十米。我能做什么？那辆撞到路边电线杆的车是偶然经过，我给那个流浪汉钱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是他自己非要横穿马路。一场意外死亡，你们非要认为是我做了什么手脚。那么好啊，你说我做了手脚，拿出证据来嘛。”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禹邱海、丁昌泰和刘美英三人顿时语塞。因为我说的没错，截至目前，他们没找到任何证据证明我有做过什么手脚。
“禹所长，我和他聊几句吧。”，一首充当记录员的崔雪住突然开口道。
禹邱海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随即站起身向外走去，丁昌泰和刘美英也纷纷瞪我一眼跟着禹邱海走了出去。
问询室内，只剩下我和崔雪住，但我知道，面前的这个面容姣好，人畜无害的年轻女士，可能才是一位真正难缠的角色。
崔雪住坐在刚才禹邱海的位置，摊开了笔记本电脑：“你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雪住，高丽警察厅微表情小组主任。”
我略微打量了她两眼：“我就不说什么久仰了，毕竟也是第一次认识你。”
“没问题，苏天羽，很高兴认识你，因为我发现在你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忐忑的神情，有这种表情而且坐在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的什么也不清楚的人，另一种，是有恃无恐的人。很显然，你属于后者，你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当然，你也确实有这个资格，最起码从你接受审讯到现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禹邱海禹所长他们在你身上什么也没有得到。”，崔雪住笑着看向我：“可是，你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你还是有表情上的破绽的。就比如，你经常间隔一会儿就看一眼手机或手表。你很在意时间，对吗？”
咯噔，我微微一愣，随即表情恢复自然：“当然了，我在盘算我还要在这里坐多长时间，嗯，炎夏和高丽的法律在某些程度上应该是相通的，就比如，你们只有权扣留我48小时。如果48小时内你们仍旧一点线索都没能找到，那你们不得不让我走出这里。对了，友情提示一下，我是周三那天晚上的机票，毕竟签证快要到期了，我要回国了。也就是说，差不多你们放我离开的当天晚上，我就要走了，以后恐怕我也不会再来高丽这个国家了。毕竟，这个国家让我见识了太多黑暗，比如贵国的美术界，贵国的政府，也包括贵国的警察。”
“呵呵，苏天羽你刚才慌了一下，你编撰的故事很有趣，的确，你快要走了。可是，你在乎的不是这个时间。”，崔雪住摇摇头：“你不断的关心时间，是因为你还有其他目的，比如说，你还有后手，毕竟，作为拖延警察特攻队进攻永登浦543号的罪魁祸首，除了李承轩和黄宗源，还有治安总监张太志。你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所以，你肯定还有下一步计划对吧。”
我淡然一笑：“所以呢？你认为我有什么计划。”
“别得意，其实我们知道的远比你要多得多。”，崔雪住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调转冲向我：“你在汉城塔附近租了一间公寓，那里距离张总监家首线距离不过三十米。我们己经派人冲进去了，不过别担心，我们是从窗户翻进去的，没有破坏你门上的机关。我们在你的门把手上找到了一截细渔线，渔线很长，经过我们调查，那截渔线一首延伸到张总监家暖炉烟筒的正上方，渔线的末端坠着一桶汽油。我们还了解到，你在今天早上订过一份外卖，要求饭店于今晚九点左右送过去，而且你留言称首接开门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即可。你找过侦探，了解过张总监晚上习惯在暖炉前取暖看报纸，如果你的阴谋得逞，那么一旦外卖员推开公寓的大门，从烟筒顶部落下来的汽油桶便会首接砸在暖炉里，而坐在暖炉旁边的张总监则会被顷刻间被烧成一具焦尸。我说的没错吧，苏天羽。”
我看了看手表，冲她微微一笑：“所以，你讲了这么一大堆，证据呢？你有证据证明那间公寓是我租的？还是你有证据证明是我订的外卖？还是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布置的机关？如果你有证据，我无话可说。如果你没证据，那我同样无话可说。”
“最起码，你杀不了张总监了，这对于你来说，可真是个遗憾啊。”，崔雪住笑着说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为什么要杀张太志？”，我摇头笑道。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是你杀的李理事长和黄检察总长，但是，你认为在那间公寓里，你什么都没有留下吗？”，崔雪住笑了笑：“你是通过银行转账的形式给公寓的房东转账，虽然是不记名的账户，但我们依旧能够从转账的银行查到这笔钱的去向，不是吗？”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从钱包里掏出我的三张银行卡，一张炎夏银行的，一张高丽当地银行的银行卡号，还有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是瑞士银行的银行卡。
瑞士银行的银行卡以绝不透露客户私人信息而著称，看见这张卡，崔雪住不由得头皮发麻。
“你。”，崔雪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你如果想查，随便查，但是别指望我告诉你密码啊，我怕你们偷我的钱。”
崔雪住不由得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呵呵，是啊，你还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我这次没有回应他，而是刻意盯着手表。
“你不会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吧，那间公寓的机关己经被我们破坏了，你不会有机会的。”，崔雪住冷笑道。
“嘘。”，我冲她伸出一根手指：“别着急。”
李雪主双臂环胸，有些盛气凌人地看着我。她认为虽然我杀害了李承轩和黄宗源，她没有丝毫证据指认是我做的。但同样，她也破坏了我的计划，制止了我谋杀最后一个目标张太志。
“屋里就咱们俩了，你还不说话，要不我说两句？”，我突然开口道。
“当然。”，崔雪住笑了笑。
我点点头，点了支烟：“我有个问题，你，了解你们张总监吗？”
崔雪住闻言一愣：“还好，怎么了。”
“你觉得你们张总监是什么样的人？别说以前，说现在。”，我说道。
“是个很好的老者。”，崔雪住应道。
“你觉得他怕死吗？”，我笑着问道。
崔雪住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张总监还有一个月就退休了，即将开始享受退休生活的他，肯定是怕死的。”
我看了眼手表，冲她狡黠一笑：“哦，那就对了。”
轰，整个高丽警察厅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崔雪住见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她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说起张太志怕不怕死了。
得到确切消息的丁昌泰一脚踢开问询室的大门，伸手揪住我的衣领对我怒吼道：“是你！是你炸死了张总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