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佔带施喜来了三九堂,让她在办公室等,席佔去抓药。
施喜趁着节点,给海莲回了电话。
“妈……”
一接通,施喜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海莲泼辣地骂了一顿。
“你个死丫头做了什么检查?花了多少钱?你弟弟要做割包皮手术,我一首都舍不得花钱,你可倒好,多大点毛病,也来医院做检查。”
二十五年的时间,施喜心疼,共情妈妈独自抚养两个孩子。
可是,她却很少感受到来自海莲的母爱。
她时常会对海莲的声音过敏,例如此刻,她随便说一句什么都足够她泪流满面。
几句话的时间,施喜感到窒息,指尖不自觉抓挠上脖颈,力度没轻没重,嘴唇紧抿强忍着辛酸泪没落下。
“你儿子的包皮不割不会死,我为了省钱在献河县医院检查出乳腺癌,担惊受怕好几天,今天上午在市医院又检查一遍,发现误诊了,妈,你知道我那几天多害怕吗?”
海莲那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扯着嗓子吼:“你自己也说了误诊,有什么可矫情的,你弟弟上大学交了女朋友,老施家传宗接代全指望着耀宗呢,哪个轻哪个重,你心里没数吗?”
听筒里的声音聒噪,施喜拉开手机保持距离。
她心有余气不足地说,“嗯,传宗接代重要,我得了什么病都不重要,赶紧给你儿子治病吧,我也在治病,求你了以后没事不要打扰我了好吗?”
她以前唯海莲的话是从,但现在真的不想再继续了。
如果婚姻是她翻身的契机,她想好好经营。
远离拖油瓶和无休止的是非。
“好吗?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海莲情绪非常激动,“真是上学上烧了脑子,在外面接触几个男人,可把你洋气坏了,连亲妈亲弟弟都不想要了,上学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硬气?我告诉你施喜,别想着从老娘的手掌心逃跑……”
施喜盯着屏幕,指尖点了红色的挂断键。
收好手机,她才捂着心口不断揉按。
海莲的话,难受、压抑到她喘不过气。
轻轻的吱嘎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施喜以为席佔回来了,擦干眼泪一看是个女人。
“你好。”施喜礼貌颔首。
“你谁啊?席大夫说带女朋友来抓药,我看你也不像啊,他之前带的女孩子,贵气伶俐又可爱,明明不长这样的。”女人一头短发,一边打量她,边勾起耳边的碎发。
施喜一愣,眼底流露出错愕。
“是吗?他之前带过女朋友来工作吗?”
女人穿得白大褂,胸牌上刻着名字,冯秀。
“是啊,我觉得席大夫应该不会看上你这种没气质的普通货吧。”
施喜心情不太好,面对对方的趾高气昂,点了点头。
“嗯,是的,我是他女朋友的亲戚。”
说完,施喜和冯秀道别,出了席佔的办公室。
中医馆的走廊西处弥漫着药香,她低头冒然前进,不小心撞到一堵肉墙。
捂着脑门抬头一看,是席佔。
施喜很委屈地发问,“那么宽的路你不走,为什么要撞我?”
“明明是你走路不看路,撞人还要碰瓷。”
席佔温柔训斥,摘下她挡额头的手腕,弯腰低头一吻。
“下次要注意,别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他一只手抚上她一边脸颊,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腹在她眼尾,眼神十分专注。
“眼睛怎么红了?谁又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