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下了一夜大暴雨。
次日雨过天晴。
九点钟,施喜被硬拉起来吃饭,吃药。
坐到车里,额头抵着车窗,整个人精神萎靡。
席佔则和她完全相反,用两个成语来形容就是,精神矍铄,如沐春风。
她不知道席佔要带她去哪里,眯了一小觉。
等她下车,茫然地看着私人金店的招牌。
席佔自然地揽上她细腰,“带你挑五金,不许说不要,该给你的。”
高端的珠宝,现在送她,应该接受不了。
席佔绞尽脑汁,上网搜了一下普通人家结婚男方要准备什么。
商场金店的大众款,他不喜欢。
特意通过朋友找了一家带设计的私人工作室。
施喜第一反应是开心,她打的耳洞戴的都是淘宝买的便宜银饰。
她没戴过金,但是海莲给施耀宗买过一条金项链,被嫌土压箱底没戴。
开心过后是焦虑。
“你送我,我更还不起欠你的钱了……”
施喜绞着手指,感觉自己的经济状况太过一言难尽。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席佔劝自己不要跟她计较,她这种界限分明的心态。
换了个思路,席佔摸摸她圆鼓鼓的头。
“先欠着,欠的越多越好,以后想离婚,得先掂量能不能还得起。”
施喜努努嘴,傲娇地还嘴,“把我当存钱罐?零存整取是吗?”
席佔无语了,她怎么这么能想。
“我没想离婚,最先提出试婚的建议,也是出自你口。”
“只要你不离,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施喜想想也是哎。
她报复性伸手轻轻挠了挠他腰腹,席佔拧眉看她。
“没有软肋啊?”
她还是头一次碰见没痒痒肉的人。
“我知道你有。”
席佔挠回去,两人闹着进了门。
扎丸子头的的年轻小女孩出来接待他们。
施喜参观着展柜里,琳琅满目的金饰。
比她陪同事逛商场看到的款式新颖的多,跟土气一点不沾边。
她挑了,一对金手镯、项链、耳环,戒指挑得素圈,施喜不喜欢金戒指。
到了脚链环节,席佔比较上心,他挑了好几款问销售能不能加铃铛。
销售全程笑得合不拢嘴,说可以。
结果席佔大手一挥,说那几条全包了。
不仅如此,还看上了两条腰链。
施喜感觉他疯了,拉着他到外面。
“你知道今天金价是多少吗?一千多一克啊!”
她都不敢想,这些饰品加起来要花多少钱。
席佔笑笑,“我攒了三十年老婆本,付得起。”
施喜:“……”
差点一口老血喷满地。
她掰着手指头算三百多克金子要花多少,席佔己经去里面结账了。
席佔拎着购物袋,施喜脸一阵青一阵白盯着发票上的数字,424440。
“你不是说,西十万不如买你的命吗?”
席佔想起来,这句话是去徽园吃饭那天晚上随口说的。
他笑了一声,两人上车。
打开戒指盒子,拉过施喜的手,套上她无名指。
又递给她男士的那枚。
“给我戴上。”
施喜愣了愣神,接过去,拉着他左手套到他修长骨感的无名指。
“做中医是不是很赚钱,我现在学中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席佔憋着笑,又爱怜地揉揉她的头。
他还有更好的,一时半会不敢给她。
“那好吧。”
施喜开心到得意忘形,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手要拍照。
按下快门的前一秒,席佔的手乱入,两只手十指交扣,拍下了这么一张。
“你的手真好看。”
又细又长,每节骨头都完美,关节白里透粉,手背上青色血管脉络蜿蜒。
施喜不吹,席佔单拎出来一只手,也能把她迷成智障。
她把照片发到朋友圈。
车子行驶在路上,车载音乐十分欢快,她悄悄跟着哼唱,喜悦挂在脸上。
席佔偶尔瞥她一眼,眉眼不自觉柔和几分。
他没料想到,领证领的会这么顺利。
过了两分钟,施喜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
施耀宗。
她不想接挂了。
还没锁屏,施耀宗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回家,妈妈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