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喜看到海莲生病,还是不自觉地紧张,把电话回拨给施耀宗。
对方没接,她心烦意躁。
“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你把我放路边。”
“去哪儿,我送你。”席佔边踩刹车减速问。
“不用了,私事我自己处理,你回家吧,或者随便。”
施喜强烈要求,席佔眼角余光瞥见她脸上的焦急,车子靠边停稳。
“去吧,有事打给我。”
“谢谢。”施喜慌里慌张下车后,在路边随意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回家。
席佔打开车窗,从中控置放的烟盒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角,脚下给油跟上施喜乘坐的计程车。
计程车停在白云里小区正门。
施喜一下车就有小区阿姨热情地朝她搭讪。
“哟,大美女小喜回来了,怪不得海莲顶着病也要出去买排骨,原来是要给小喜炖肉呢,看来还是孝心十足的掌上明珠打幺,阿姨没这个福分生出来这么懂事的女儿,也没福分娶到小喜这么贤惠的女孩子。”
王阿姨朝她一顿赞美,施喜习以为然。
脑海里甚至己经脑补出海莲去菜市场碰见这些阿姨,有多夸张渲染说那些排骨是炖给她吃的。
从小到大,海莲都是这样,施耀宗说,想吃什么,无论是几十块一斤的皮皮虾还是上百一斤的名贵品种鲍鱼,乃至上千块一只的澳龙和帝王蟹,海莲眼睛不带眨一下,说吃就去买。
只不过次次都顶着她想吃的名义。
小区一片的阿姨和叔叔,全都认识他们一家三人。
知道她孝顺母亲,从小知道赚钱补贴家用。
更知道海莲看重女儿比儿子多。
实则呢,她是被迫赚钱,因为不赚就没得吃喝,饿肚子。
海莲只是想演个好母亲的形象,怕人背后骂她。
更怕施耀宗到了娶媳妇的年纪,邻居会说三道西,破坏施耀宗的好姻缘。
施喜叫了声王阿姨,但笑不语,一路上遇见很多熟人,一一问好。
到了楼道,施喜把面对小区邻居练得炉火纯青的假笑,瞬间收敛,肩膀也跟着塌了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戴个面具,反正就像刻进DNA,条件反射的反应。
爬上五楼,施喜累得气喘吁吁,拍了两下门没人开门。
她摸出包里的钥匙,打开家门的瞬间,两声礼炮响彻不到六十平米的小房子。
“订婚快乐,小喜!”
“订婚快乐,姐!”
一老一少两道声音齐齐道贺,施喜则被他们的行为吓得胆战心惊。
等礼炮花瓣纷纷落地,视线清明时,施喜才看清除了海莲和施耀宗,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在冲她笑。
年轻男人穿得很隆重,但上半身的衬衫不怎么合身,人太瘦,衣服有点大。
海莲拽上年轻男人的手臂,给施喜介绍。
“小喜,这是妈妈给你挑的男人,他爸爸是搞装修的,特别有钱。”
海莲侧头看着年轻男人,“年轻人你叫,叫什么来着?”
年轻男人表情有点窘迫,“阿姨,我叫徐海强。”
“啊,对对对,叫徐海强。”海莲跟着鹦鹉学舌,“目前是一名刚毕业加入工作的辅警,才二十一岁特别优秀。”
施喜心情跌到谷底,眼前的男人不丑,但也说不上好看。
可这不是根本,令她难受的首接原因是,海莲竟然能把她卖了。
施喜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一座红色钞票堆成的小山。
少说得百十来万。
“施耀宗。”施喜气不打一处来,吼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她生病了?你们一个卖女儿,一个卖姐……”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了,声线紧绷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