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海强的事之后,海莲母子没有消停,也没出现在施喜眼前。
时不时发消息过来,试图用文字造个牢笼,让她承认自己不为家人着想,是自私的。
施喜认真把每条消息读完,然后轻轻放下,牵强地苦笑。
为了星期一有个好精神,施喜睡前索性关机。
早上出门前,施喜再三确认席佔真的一整晚没回来过。
她往室内深深望了一眼,然后重重叹息一声,推着电动滑板车下楼赶往学校。
一路上在想,做医生的都很忙,她要挣钱也会把闲暇的碎片时间安排起来。
如果双方一首保持忙碌,感情培养不起来。
一年后,她要怎么才能不被离婚。
怀揣着心事,施喜进入校园。
办公楼前围着三三两两的人群,看着装像社会人士,有年龄大的,也有小年轻。
施喜怕招惹是非,自觉躲得远远地走。
可无济于事,施喜出现在大众视线内,上一秒还稳定的人群,突然开始暴动。
为首的白头发老奶奶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被人搀扶着冲向施喜。
“你就是施喜,害得我孙儿进监狱的贱蹄子?”
施喜一只脚己经踏上台阶,被老人家当众点名道姓地咒骂,她腿脚定住。
老奶奶身旁的年轻女孩跟着附和,“奶奶,就是她勾引哥哥,找野男人仙人跳把哥哥打得昏迷不醒,还报警反咬一口告哥哥。”
女孩音量不小,办公室里许多同事被徐家人吸引出来。
路过的学生驻足围观。
“你们都过来看看啊,叫你们的同学都来看热闹。”徐海强妹妹朝大家吆喝,仿佛人越多越好,势必要把施喜钉死在耻辱柱上。
风平浪静了几天,施喜以为那件事悄然掀篇了。
今天突然抖落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脸上的温度蹭蹭往上窜。
上了大学之后,同学们大多关注自己。
施喜这些年己经很少有这种被当众羞辱的窒息感。
徐海强妹妹指着施喜继续控诉,“她,施喜,拿了我家高额彩礼,一百多万呢,把我哥骗去家里,一家人上演仙人跳,不止把我哥打得不省人事,还要把人送进去坐牢,然后这个女人美美隐身,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来中大就是为了讨个公道,麻烦中大领导明察秋毫,开除这个丧尽天良女人的职务。”
施喜攥着楼梯栏杆的手紧握,眼眶发烫似泪失禁。
“我没有拿彩礼,更没有仙人跳。”她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提高嗓门儿为自己辩解一句。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哗然。
她听到人们抬着手,不断对她进行评头论足。
耻笑她当B子立牌坊的行径,又或讽刺她拜金,毒蝎心肠,谁谈谁倒霉的言论。
“你说没有拿彩礼,那我家给你的彩礼呢?怎么不见退回来?”徐海强妹妹质问。
“彩礼从没到过我的手里,我也不认识你哥哥,是他第一次见面就想对我无礼的。”施喜解释着,整个人看起来好像要碎了。
现在这个情况她不想说太多细节。
人群里有人举着手机一首在录像。
她怕说不清楚,视频传到网上,被网友捕风捉影,真相也能被扭曲成假的。
琳姐从楼梯上跑下来,把施喜护到身后。
“你们想闹事看清楚地方,既然你把施喜说的那么不堪,我己经报警了,我就不信了,警察会冤枉你们,不还你们真相,让警察定夺比在学校里造势强多了。”
琳姐相信施喜的为人,才敢这么说的。
不然这几天施喜不可能和没事人一样工作。
她指向那些举着手机录像的学生,还有楼上的几个同事。
“你们录像的想好了在发到网上,别等到时候闹出不好的影响招了官司,赔的裤衩子不剩,还得在网上公开给人道歉。”
琳姐这些警告十分有力量,这伙人闹到学校来,就不简单的是施喜一个人的事情。
发到网上,必定会给中大带来负面影响。
上面聪明的同事己经把手机收了起来。
围观的学生,也有几个收起手机怕惹麻烦。
当然大部分人,都处在一种义愤填膺的状态。
理所当然地站在男方的立场,认为是女方贪财不道德。
更加不服气琳姐的警告,好像是在言语上给大家伙施压,令人反骨情绪倍增。
下面动静大到校领导不得不下场,叫保安把人先请进办公室。
施喜在琳姐的护送下,也赶往办公室。
陈美妍抱臂瞧着一切发生,打开手机把刚刚的录像发给兰咏慧。
[施喜出事了诶,你看看。]
会议桌两边分别坐了校方的人,和闹事者家属。
副校长敲了两下桌子,“施喜,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必须说清楚,不然学校得为你承担多少骂名?”
闻言,施喜旁边的琳姐,眉头不易察觉皱起。
这话说得,真扎人心。
施喜平复了下情绪,“副校,我觉得我说的没用,您可以去警察那边询问这个案件的进展,警方的调查结果比我的口述更有说服力。”
屋子里除了闹事者,还有不少保卫处的人。
施喜没打算把自己经历的痛苦一遍遍剖析在众人眼前。
她经历过被海莲污蔑偷钱那次,怕好朋友误会,施喜特意给朋友解释了真相,换来了,好朋友的背刺,满世界散播她是小偷。
自那之后,施喜就再也没跟人交心做过朋友。
徐海强妹妹讽刺地哼了声,“哪儿是说了没用,你怕说出谎言,被我们揭穿无地自容吧?你们一家人跟警察撒谎,警方的调查结果自然偏向你们,你以为我家人不知道吗?”
徐家这几天托人找了关系,但上面的人就是不给他们这个面子。
被托关系的人也劝他们收手,不要自找没趣,对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可是,徐家就生出来徐海强这么一个男丁。
还是个辅警,找关系都没人敢理他们,徐家人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徐家奶奶。
施喜无畏耸肩,“你觉得警方有失偏颇就去找他们说,和我说又没用,我就是个普通打工人,家里没背景也没关系。”
事情全程是席佔请的律师处理的,她一点没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