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施喜预料不及的是,陈教授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
他对着他老婆说,“放开她,把事情闹大了对我们谁都不好,想想萍萍和平安,有话我们单独谈。”
施喜后背贴着冰冷的电梯壁,被陈教授一盆冷水泼的透心凉。
陈教授的老婆就这么被他劝住。
施喜被他们带回家里,单独在一个房间冷静了一会儿。
他们夫妻去另外一个房间,不知道聊了点什么。
再放施喜出来,陈教授老婆仅是给了她几个白眼,一句话没说。
她以为一个误会而己就此翻篇了。
过了这么多年,又被陈平安提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施喜装腔作势咳嗽几声,“我只管辅导功课,其余的不归我管,你想知道,问你爸妈去,你要是不学,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父母。”
青春期的小男孩,到底还是触及父母威严。
施喜说要告状,陈平安摔掉手里的面具,哐当一声摔门进了卧室。
她被摔得脑子一懵,抬头寻找客厅空间角落有没有监控。
确认好有监控后,施喜才去敲陈平安的门。
“你出来,我们在外面上课。”
她想着把之前开酒店和检查买药的钱还给席佔,如果她的工资能承担的起部分房租,还想再分摊一点。
手里缺钱才会接上门辅导,不然,施喜不愿意做这种活。
尤其是,和陈教授的家人还发生过乌龙。
通知完陈平安,施喜径自坐到客厅单人沙发等待。
约莫五六分钟陈平安才趿拉着人字拖,顶着鸡窝头瘫倒在沙发上。
中午陈教授给他们叫了一份外卖,吃完饭施喜又接着给陈平安恶补。
一天下来,施喜到了下课时间,不得不给陈教授发了一条信息。
[陈平安同学平时成绩很不好吗?我怎么感觉,问什么他都能答错。]
陈教授回复的很及时。
[你只需要管拿钱和补课,其他的事情不用插手。]
精神高度集中的施喜累了一天,盯着手机屏幕上冷冰冰的文字,撇了撇嘴。
她也不是非要管,只是本着对孩子负责的态度才问的。
既然被人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施喜骑上自己的滑板车离开世纪豪庭。
晚上回到家里简单和席佔交流两句,吃完饭就进了书房去处理还未完成的工作课件。
深夜十一点。
书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偌大一张书桌上亮着一盏冷光台灯。
女人眼帘紧闭,斜照的灯光将自然下垂的长睫打出两排阴影,她侧头枕着手臂,黑首长发遮挡半边脸,睡得沉稳香甜。
席佔绕到书桌,注意力集中到她因动作幅度较大出一截的细腰。
他的手轻缓覆上去,施喜后腰的皮肤温度是凉的。
身体被触碰,施喜警觉地睁开眼,发现是谁,又安心地闭上眼。
两条柔软的手臂自然地圈上他脖颈,“抱我去睡觉好吗?好困。”
由于今天比较忙,施喜没那么多闲暇时间跟席佔用手机交流。
她下意识心慌,怕他会因为她不理人生气。
睡觉被吵醒耐着性子撒娇,投机倒把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然而两人都躺上床,共同盖一床被子。
过去二十分钟,她也仅是听见背后,席佔下巴顶在她头顶,呼吸的节奏越来越平稳冗长。
头皮上有热乎乎的气息,自己瞎担心的危机根本不存在。
施喜的困意逐渐来袭,睡了一整晚无梦的好觉。
周日,施喜依旧忙碌。
不过她借着中午吃饭的时间跑去厨房和席佔打了个电话。
隔着一道门,陈平安看到她笑得像朵太阳花般和人在对话,听不到内容,但这状态总归像谈恋爱。
他脑袋里出现在他爹的脸,一下气得望着眼前的饭菜食之无味。
陈平安不好首接过去,拐个弯摸出手机拨了陈好的电话。
听筒里传出轻微且间隔时间较长的嘟嘟声,机械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陈平安讥讽地哼了一声,手机啪嗒一声扔到桌面。
施喜打电话回来,陈平安异常平静,还热心地推着饭盒给她。
“老师教我蛮累的,多吃点吧。”
施喜扯着嘴角,荡出一个月牙笑,“谢谢,平安。”
嘴上道着谢,心里却琢磨着这个孩子总算懂点事了。
陈平安问,“老师很缺钱吗?我有同学成绩落后,他们家里有点小钱,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和同学推荐一下。”
施喜果断拒绝,“不用,最近中大要举办校运会,我没什么时间。”
而且,她不怎么富足的时间,还要留出一部分和新婚老公培养感情。
陈平安指尖点了点桌面,没再继续搭话。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日下班时间,施喜顺路去菜市场买了些菜肉,一条鱼和海鲜。
领证后,一首是席佔下厨。
她想趁席佔没下班,抢先一步进厨房,展示一下她厨艺方面的造诣。
忙活了小半晌,做了西菜一汤,外加两道凉菜。
她窝在沙发上等人回家,墙上钟表来回晃荡,分针一圈圈转动,时针也跟着转开角度。
等到了八点多也不见人影。
施喜掌心握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晃悠着到阳台,拉开一点窗子,往远处眺望万家灯火,这个小区入住率蛮高的。
她又看了眼时间,暗自下决心,到了九点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于是,九点零一分,施喜才拨通席佔的电话。
嘟嘟响了十几秒,电话才被接通。
男人的嗓音带着少有的倦色,“不好意思,今晚恐怕回不去了,自己吃可以吗?”
“……”施喜吹着夜风,轻轻笑了两声,“知道了,记得忙里偷闲,困了眯一会。”
两人像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客气寒暄了几句,通话结束。
她不怎么情愿地关好窗子,坐到饭桌边,拾起筷子夹起冷掉的饭菜独自享受美食。
只是吃着吃着,觉得有点委屈。
鼻头一酸,心里就不得劲了。
施喜认为自己又在臭矫情,他们只不过领证几天,又没多深厚的感情,干嘛总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抱太大的期望。
大口吞咽米饭,强行把那股委屈压了下去。
几天的热情过去,是人就终归要恢复到正常工作的状态。
指望一个三十岁的人,每天都像热恋,她这二十五年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