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佔也没猜中自己一件也不配拥有。
小东西是真会生气。
并且生气的时候,一点也不想着她,心是石头做得。
施喜泰若自然地越过男人进了盥洗室。
没出意外,今晚的破冰,也没换来半点豆腐汤喝。
施喜她,不给他碰了。
最大限度卡在抱睡。
抱也抱了,睡也睡了,换来她一顿嫌弃,例如,胡子扎人,身体烘得她太热,呼吸喷在她脖颈太痒,还有不要老是拱她,腿不要缠着她的腿……
往日双方默认的睡姿,如今成了他的全是错。
席佔没睡过这么委屈的觉,被人训得像狗。
次日早上起来,施喜破天荒地在他醒之前,为他选搭配好了西装领带和腰带。
还要为他扎领带,手法不怎么娴熟,差点跟领带干起来。
最后还是席佔手把手带她扎了一个成功的领结。
可是结果,施喜不满意,耷拉着小脑袋生闷气。
席佔见状安慰,“不会做这些就不做了,多睡一会不香吗?”
施喜向他摊手,“赔我昨晚的陪睡精神损失费。”
席佔头上冒出一个巨大问号,“咋?现在和我睡,己经到了损害精神健康的地步了吗?”
“不给算了。”施喜不答,拉着他往外走,“现在您该吃早饭了,需要我陪吃吗?”
席佔处在她身后,感觉施喜变了个人,兢兢业业地态度,像下属对待领导。
不知道今天厨房怎么安排的,上菜的不再是年轻的女孩。
竟然是李园来餐厅上菜。
“席先生早,小喜也早。”李园放下餐盘,自顾自向他们打招呼。
李园和庄园里其他人打探清楚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和家世背景,当真是罗总的亲生儿子。
第一天在怀瑾见到施喜,李园就给海莲打电话问了施喜有没有结交新的有钱男朋友。
海莲支支吾吾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施喜是以女朋友,还是什么身份住到怀瑾来的,李园没摸清。
施喜舌根发麻,卷了舌头象征性回应,“早。”
席佔则是没任何反应,慢条斯理抄起筷子夹菜到施喜碗里。
“看什么呢,吃饭。”
经此提醒,施喜才把目光从李园那边收回来,忙不迭拾起筷子用餐。
她动起来,席佔筷子伸出去半截儿,又退回来放下。
看向李园,眼神凉薄,“不走,还等着坐下和主人家一起用餐吗?”
李园圆滑的眼睛滴溜溜转,赔着笑解释,“不是,席先生,您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施喜的亲舅妈,她妈妈和我丈夫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亲’这个字儿,李园咬得重极了,生怕席佔听不清。
席佔郑重其事撂下筷子,长腿交叠身子往后慵懒地靠,“你是要工资,还是要做客?”
李园虽是黑黄皮,但眼睛蛮大的,被席佔这么一点,眼球儿差点瞪出来。
心底却嘀咕,她一个月工资还比不上他一条领带贵,有钱人真小气。
“我,我,我当然是来工作的。”李园结巴。
“嗯。”席佔音色闷闷,“既然如此,好好干活,少攀亲,干不好、错了扣工资,干好了加奖金,大错特错开除,另行高就。”
施喜低头听着,席佔就差把界限分明西个字首接摆桌子上,贴李园眼珠子前面了。
李园一脸菜色,灰头土脸地终于肯走了。
偌大餐厅只余下二人。
男人有力量的掌心覆到她后脑揉搓,“别多想,不是瞧不起你,而是感觉你不喜欢她,对吗?”
施喜对他眨眼默认。
“以后要对不喜欢的人,及时说不。”
席佔娓娓道来,“席家在和罗女士结婚之前是个穷中医,罗女士家庭富裕,是独生女,祖辈从民国时期做药材生意,席广是高攀,但没入赘,婚后事业突飞猛进,发达了,开始软饭硬吃。”
“小时候,我住在席家,有不少穷亲戚上门来做工,有眼色、聪明的会和主人家保持距离,当然也有人觉得沾亲带故,席家富了,就得扶贫他们,开始越线,摆不正位置。”
“席广你见过,虚伪自大好面子,把那些穷亲戚的愿望全都大包大揽下来,甩给罗女士,那时候我感觉罗女士就像阿拉丁神灯,一个个点燃席家每个穷亲戚的愿望。”
“罗女士一边抱怨,一边维护席广的面子,维持了几年,罗女士终于坚持不下去,断了那些穷亲戚的口粮,穷亲戚一点不念罗女士的恩好,转头就向家里两个老的告状,席广随我家两个老的,罗女士受了不少委屈。”
施喜听得惊掉下巴,从席佔的口中听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罗美贤。
“听起来,罗女士很爱你爸爸?”
席佔目光悠远,在他印象里,罗女士的确从深爱席广,逐渐演绎成面目可憎。
情分全都被一件件糟心事磨粉碎,随风飘远了。
“爱过,且及时止损。”
施喜评价,“勇气可嘉。”
“你的意思,我明白,要和人穷志短的亲人划好分割线。”
席佔知道她不糊涂,问,“那你会划吗?”
“……”她沉默片晌,为此感到头疼,“刚刚那个,我想应该可以,你要说家里的那两个,很难。”
她可以做到不给海莲母子钱,如果日后妈妈和弟弟出现意外,她有能力的话,做不到见死不救。
席佔理解,因为席广也没比海莲能好到哪里去。
“等他们知晓了你条件好的流油,势必还会再缠上你,要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我教你,钱握在你手里,怎么给,给多少,他们以什么姿态拿,全都靠你自己衡量,就像打工人上班,还想骑在老板头上拉屎,还想拿工资,那种情况不应该存在。”
施喜全都懂,破罐子破摔,“实话和你说了吧,从我决定随便找个人结婚起,就没再想继续拿我的工资补家里的无底洞,也许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没有人情味,没有孝心,可能我就是没有。”
席佔今早讲得多,她也没忍住往外吐露了一点关于家人的看法。
两个人己经到了接触家人那步,不说好像也不行了。
“你的工资自己存好,划我的卡,逢年过节就当捐一点人情世故,也当报了她养你一场的恩情,花不了几个钱,全当买一个好名声。”
这个名声买的不止是施喜的,还有整个席家和罗女士背后企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