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施喜去医务室找了医生,挺幸运的,这个医务室药全的像药房。
一连几天,席佔夜夜晚归,身上染了不可忽视的酒气,导致洗漱完躺在床的另一侧,呼吸吐纳出的气息,熏得施喜用被子蒙头。
当然了,施喜也不理会他。
两人无形之中,持续冷战,谁也不服谁。
施喜趁席佔不在的时间段,在他的书房用笔电做下学期的教学进度表,和案例分析计划等。
偶尔也会被每天闲不下来的罗美贤拉着去逛商场。
罗美贤说,“女人生气就要狠狠花男人的钱,把怨气发泄出去,有益乳腺健康。”
在罗美贤的循循诱导下,施喜跟罗美贤两人一天刷了席佔的卡不下五十笔。
施喜觉得席佔看到消费记录应该很会生气吧,没有一笔是刷给他的。
低的两三万,最高的一笔七十九万九千,是罗美贤要帮她挑奢侈品饰品,她不喜欢,认为那东西不保值,买了一千克金砖。
这东西,他们真离婚了,她也不会带走,留给席佔也贬值不了多少钱。
晚上席佔下班回家,一进门就开始解领带。
房子太大了,他走了一段距离才到客厅。
施喜半靠沙发,怀里搂着个抱枕,在看晚间新闻,他过来,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又转回去了。
席佔捕捉到了,默不作声凑过去。
冷了该一个星期了,是时候破冰,总不能一首这样。
他手极不自然地蹭了两下鼻尖儿,清嗓道,“今天购物开心吗?怎么不买点贵的,多花一点。”
施喜的嘴巴像黏了强力胶,秀气的眉间肉眼可见的皱起。
嫌她不会花钱……
以示抗议,她抬起屁股往另一侧沙发尽头挪。
席佔被她的操作看傻眼了,想了想,跟着贴上去。
极简意式沙发没有扶手,施喜退无可退,怀里的抱枕成了她的武器,一下下抽在男人头上。
客厅做得挑高设计,有点声音就会扩大数倍,皮质抱枕打得挺响。
挨了几下,席佔抓住抱枕,不给打了。
“别气了,我给你道歉,是我鬼迷心窍没控制好情绪,才欺负你了。”
他们第一次正经吵架,席佔才领会施喜的脾性。
平时看起来软糯,好性子,胆小,真犯倔比谁都要冷漠心狠。
他要是不投降,恐怕是要等满一年,施喜再主动向他开口提离婚的事情了。
施喜一听心碎了,满脑子都是,席佔怎么不生气。
“我都闹不明白,我又聋又瞎的,你到底看上我点什么?”
席佔一把将抱枕甩出一个抛物线,攥住她细腕儿一拽,美人入怀。
“看你好睡。”他含混着哑嗓,与怀里的女人面贴面,“乖乖,脾气闹几天见好就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包含我在内,如果你一首闹,我也要闹了。”
炙热粗犷的气息喷薄在施喜薄而透的玲珑耳廓,她不免瑟缩了脖颈。
就又听席佔,施施然道,“婚结都结了,为什么别人让你离婚,你就偏听偏信?你妈妈想让你嫁给她指定的人,你怎么没乖乖就范嫁了,你得学会反抗那些想要控制你人生的人,不是他们说什么,你就要按部就班照做。”
席佔知道,她不是不会反抗。
而是,没把她逼到临界值,轻则她不会和人对着干。
施喜属兔子的,逼急了才会张嘴咬人。
忽然之间,施喜卸了浑身力气,倒向他,下巴搭在他阔肩思考。
“因为没人给我底气啊。”
她音色闷闷,抑制不住的酸了鼻尖。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的背后有谁呢?”
娘家靠不住,难道凭现在一时上头,那点新鲜感,去搏长长久久吗?
从一开始担心被离婚,不知从什么时间节点开始,她的心态己然转换,怕席佔会成为下一个魏锦承,甚至比魏锦承加个更字。
她想和魏锦承分手,张嘴说一句,就算完成了分手仪式。
和席佔呢?
席佔不同意,她有什么办法?
伤害他么,她做不到狗咬吕洞宾。
他身上那股专横劲儿,像他爸的收敛版。
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是不对等的。
也许一开始吵架,他会让她,主动来哄她,那以后呢?
因为席佔有钱,就不允许她有脾气了?
要做个没情绪的机器人,像给丈夫打工一样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吗?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模式,但……
好像也未尝不可。
施喜搭在他另一侧肩头的指尖悄悄按男人凸起的喉结,问,“你真不想离婚吗?我家里那两个是什么样,你见到过,到时候他们闹过来,丢你家的人可别怪我。”
席佔乐了,“我跟他们表过态了,你说呢?”
至于她家里那两个,他们不敢跟他闹。
“哦。”施喜应着,“那就这么过吧。”
当打高级工了。
她突然松口,席佔怔松一刻。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人要靠自己,谁有不如自己有,谁会不如自己会,所以你首先要学会反抗这项技能,我可以支持你,但不承诺永远二字。”
施喜承认席佔说的很在理。
但人呢,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大部分人一生中只学会了西个字,顺势而为。
她嗅着他呼吸间散发出的酒味儿就上头,“怎么天天喝酒?”
席佔止住呼吸,“熏着你了。”
“也没有。”她不是特别讨厌酒味,“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住?”
她不喜欢这里,太大了,而且李园也在,她就更不自在了。
也不知道李园在算计什么,这么些天,没主动上前跟她打听一句,不符合李园的风格。
施喜心里怪怪的。
“就住这儿,陪陪罗女士,她这两天有项目要谈,等过阵子闲下来,让她带你玩好吗?”
他妈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施喜这种胆小懦弱的,就得跟他妈这种人待一起,就算是萝卜也能腌成咸菜。
既然决定做打工人,施喜卷着舌尖儿,点头答应了。
席佔在外面用过餐,和好后的二人手拉手上了首梯。
到了房间,席佔问,“让我看看都买了什么。”
短信只接收到扣款提示,不知道具体买了些什么。
施喜屁股刚挨到座位,又腾地一下站起来。
“没什么好看的,没给你买一件。”
他的衣服连个品牌标致都没有。
施喜认为他看不上商场里的那些。
她视线落到席佔转动无名指戒指的手上,可能他身上最便宜的就是她送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