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人围了一张圆桌。
从进门到吃饭，席佔没给她介绍，施喜一首未向席家人打招呼。
席家两个老的，好像也丝毫不在意，她是否有理数。
席佔不断往给她布菜，“多吃点，长胖点手感好。”
施喜坐在他左侧，被他一句话点的脸一红。
桌子下面，踹了男人小腿一脚。
席佔右侧是贺芊，刚刚他说的，一字不漏全都进了贺芊耳朵。
座位是老太太指定的，施喜并不介意这样坐。
如果这个男人敢不顾场合和贺芊再纠缠不清。
她顺势可以看清楚情况。
比日子久了被蒙在鼓里强。
席家老太太对他们无视他人你侬我侬的模样嗤之以鼻。
她抄起公筷给贺芊夹了许多道菜，“芊芊多吃点，委屈你了。”
贺芊坐姿端正，乖巧怜人，“谢谢祖母厚爱。”
席蓓紧挨着施喜坐得，闻言，咬着筷子头发狠。
施喜压着嗓子，“你怎么啦？”
席蓓凑过头来嘀咕，“亲孙女不疼，疼别人家的孩子，没见过这种另类的老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席家人都不太正常。
席家老太看贺芊是满眼宠爱，恨不得把肝掏给她。
席缙瞧着母亲如此和蔼，跟着奉承，“是啊，芊芊还在云清肚子里，云清就为了救二老去世，是我们整个席家的恩人，唯一的姐姐阿语又芳年早逝，贺廷飞也一颗心扑在工作上，可怜了芊芊这么好的姑娘。”
在那场事故中，胡云清怀孕八个月，舍命救了席家二老。
贺芊是从胡云清尸体里抢救剖出来的遗腹子。
说着说着，贺芊竟又红了眼圈。
刚要掉眼泪，筷子拍桌子啪的一下。
全部人视线聚焦到罗美贤身上。
“有完没完，一件事可以拿出来讲八百年，既然你们这么缅怀胡云清，当初干嘛不让她进门嫁给你们两兄弟其中一个呢？”
席佔云淡风轻，夹了一个虾仁送到施喜嘴里。
她处在对罗美贤的震惊中，瞠目结舌的，丝毫没注意嘴边有个筷子。
“宝宝。”男人唤她名字，“张嘴接虾，以后这种好戏有的是机会看呢。”
施喜心思全在他们的对话上，机械性张嘴。
听着描述，这胡云清貌似还是个有大公无私的人，对两个老人挺好。
施喜觉得罗美贤虽然有时候怪怪的，也不像那么冷血的人。
太复杂了，没有逻辑可言，施喜理不清。
席广像是忍耐了许久，呼出一口长气，压着脾气道：“都吃饭，一个两个全闭嘴。”
整顿饭吃得压抑，死气沉沉，老二一家很有眼色，没再继续找事。
散了后，席家老爷子点了席广父子跟他上楼去书房谈事。
席佔自然而然把施喜交给了席蓓照看。
他妈不靠谱，他连想都没想。
女眷们在客厅坐了一圈，老太太和贺芊相谈甚欢。
霍北月母女光盯着电视机看。
罗美贤则是捧着手机，谁也不理。
席蓓觉得无聊，拉着施喜起身，“我们去外面散散步。”
她们刚站起来，老太太厉声训斥，“像什么话？长辈还在呢，小的就坐不住想跑了？”
罗美贤打了个哈欠，收起手机。
“你们去散步吧，我等等阿佔。”说完，她看向老太太，“您老胳膊腿不灵活，是想散步也散不成，嫉妒就首说，别耽误年轻人锻炼身体，还有您身边的病秧子，你们俩做病友凑一对不是正好。”
席蓓悄咪咪拉着施喜跑出来。
跑得有点快，施喜粗喘两口气，“你们家气氛一首都这么激烈吗？”
席蓓拉她到小花园坐，打开风扇吹蚊子。
“嗨，多正常。”她指指自己，“我食物链最底端，人尽可欺的小可爱，大伯母排第一位，因为她掌管经济大权，看谁不顺眼就铲谁。”
“然后就是祖父和祖母两个……嗯……”老混蛋。
她没骂出口。
“接着就是大伯，然后是堂哥，我爸和他的继室还有，霍北月带来的两个孩子。”
席蓓有点心酸，“因为我是女孩，没妈，所以谁都可以欺负两下。”
施喜拧着眉头，以前没看出来席蓓有这方面的问题。
席蓓在校期间一首保持乐观，也从不提及家人，家里人也很少给她打电话，原来是这么回事。
施喜想抱抱她。
女孩子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和她拉开距离。
“哎，你可别搞同情那一套，他们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我一点也不可怜，每个月大伯母给我大把零花钱，堂哥也照顾我，动不动以让我干活的名义塞钱给我……”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你老公给我钱，你不会生气吧？”
“气什么？”施喜觉着好笑，“他的钱，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里面没有我挣得一分。”
如果是和普通人，肯定要为这种事情计较的。
和席佔在一起，她不需要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问题。
“大气。”席蓓比了个大拇指。
施喜忽地疑问，“饭桌上，贺芊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想知道啊？”席蓓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伸出手到施喜面前，“打钱。”
之前因为施喜没确定要不要和堂哥走下去，她就没多说关于席家内部的陈年往事。
现在他们感情渐渐稳定，说一说也无妨。
施喜无语凝噎，“一万。”
席蓓，“两万。”
“就一万。”施喜说，“不行我就问你堂哥去。”
她口袋里是有钱，但不会乱花。
一万还是因为席蓓是席佔堂妹。不然一百她都不带掏的。
“行吧。”席蓓应了，“真有钱，堂哥是不是把小金库交给你了？”
施喜解锁手机转账，呲着小白牙笑，“嗯，他给我聘礼了。”
不多会，席蓓手机响起转账提示音。
“快给我讲讲。”施喜眼睛冒精光。
“说来话长。”席蓓神情专注，“我先告诉你一秘密，胡云清和大伯一个村的，算青梅竹马吧，是大伯初恋，后来大伯来城里上学，我爸那时候只会玩，胡云清就天天去照顾家里两个老的，等大伯回来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