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的秋雨敲打着演播室的玻璃窗，西班牙六台《足球法庭》的舞台上，巨大的“有罪/无罪”投票装置闪烁着红蓝光芒。林宇坐在嘉宾席末端，看着对面的激进球迷代表胡安·卡洛斯将一枚鸡蛋砸向自己的照片，蛋液顺着相框流到地板上，在聚光灯下泛着恶心的光泽。
“看看这个机器人！”胡安·卡洛斯的怒吼通过麦克风回荡，他的T恤上印着“传统至上”的字样，“他把我们的皇马变成了实验室！现在连孩子们都在说什么‘生物力学分析’，而不是‘桑切斯的倒挂金钩’！”
电视审判
主持人玛利亚·洛佩斯适时举起话筒，红色指甲在按键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观众朋友们，现在开始投票。认为林宇该为皇马堕落负责的，请按红色按钮；认为需要给他更多时间的，按蓝色。”她的目光扫过林宇，“不过目前看来，蓝色按钮可能需要维修——就像皇马的更衣室一样。”
演播厅里爆发出哄笑。林宇注意到前排坐着的老球迷卡洛斯，老人正用手帕擦拭眼镜，目光里满是失望。投票结果很快出炉，红色占比89%，玛利亚对着镜头耸耸肩：“民意如此，林主席是否考虑引咎辞职？”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劳尔突然从后台走上台，白色训练服还带着草屑，“上周我带U12梯队训练，有个孩子问我：‘为什么电视上的人都在骂林先生？他给我们买了新的护膝和足球。’”他转向胡安·卡洛斯，“你砸的不是一个人的照片，是孩子们的希望。”
激进球迷代表冷笑：“少来青训绑架！有本事让你的宝贝数据球员去踢一场漂亮的比赛——而不是靠裁判施舍胜利！”这句话引发了席间的骚动，有人开始 t“数据骗子”，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数据攻击
与此同时，青训基地的战术分析室里，安娜·罗德里格斯正在敲击键盘，屏幕上OptaAnalyst的报告被拆解得支离破碎。“他们故意选取穆罕默德在U19决赛的三次失误，却忽略他场均4.2次成功过人。”她的声音带着怒意，“还有这个‘观赏性下降58%’，他们把‘高强度逼抢’定义为‘丑陋的犯规’！”
林宇盯着屏幕上的失误集锦，穆罕默德在雨中滑倒的画面反复播放。手机突然震动，是穆罕默德发来的消息：主席先生，对不起，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在这里。他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拨通电话：“听着，那些数据就像雨后的泥点，洗干净就好。”他顿了顿，“知道我第一次看你踢球时想到什么吗？马拉多纳在1986年世界杯上的盘带——所有人都在骂他‘只会带球’，后来呢？”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少年略带哽咽的声音：“后来他成了球王。”林宇笑了：“记住，真正的足球永远在数据之外。明天早上七点，我在训练场等你加练。”
家庭威胁
深夜的青训营笼罩在雾气中，陈默的战术靴碾碎了脚边的落叶，他将加密文件推到林宇面前：“匿名邮件的IP地址追踪到了，但发送者用了三层代理。”他的声音低沉，“内容是‘再不让穆罕默德滚蛋，就烧了他的吉普赛帐篷’，附件里有张燃烧的房车照片。”
林宇的手指停在报告上，“疑似爆炸物警告”的字样刺得眼睛生疼。窗外，穆罕默德正在和母亲通电话，少年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通知防爆小组，24小时贴身保护他的家人。”林宇扯松领带，“还有，给我接马德里警察局长——我要亲自过问这个案子。”
凌晨三点，林宇的办公室门被推开，苏曼抱着一堆文件进来，眼睛肿得像核桃：“又有三家赞助商提出解约，理由是‘品牌形象受损’。”她突然注意到林宇袖口的血迹，“您受伤了？”
“没事，训犬时被爪子划了道口子。”林宇撒谎道，实际上那是今天下午陪穆罕默德加练时，为扑救一个险球撞在门柱上留下的。他调出监控画面，看着穆罕默德在雨中练习传球，每一脚触球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手机震动，杜波依斯发来消息：保守派计划在明天的董事会上启动弹劾程序，他们找到了新的‘证据’。林宇望向窗外，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青训营的围墙上，不知谁用红漆喷上了“吉普赛滚出皇马”的字样。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场绞杀越是激烈，越证明他们离真相不远了。
清晨六点，林宇准时出现在训练场，手里拿着穆罕默德最喜欢的蜂蜜蛋糕。少年拖着沉重的步子走来，头发上还沾着露水：“主席先生，您昨天说的马拉多纳......”
“嘘——”林宇递过蛋糕，“先吃。然后我们来做个实验：不用任何数据设备，只凭感觉，你能在三十秒内完成多少次连续颠球？”穆罕默德愣住了，自从进入青训营，他几乎每天都在和传感器、心率带打交道。
当足球第一次在他脚背上跳起时，晨雾中传来细碎的掌声。林宇回头，看见一群青训小球员趴在围栏上，手里拿着昨晚的《阿斯报》，却用报纸折成了简易的足球。穆罕默德的颠球数超过五十次时，孩子们突然齐声喊起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纯粹的热情。
“看见了吗？”林宇在欢呼声中说道，“这就是数据之外的足球。”穆罕默德的眼睛亮了起来，足球在他脚尖旋转，像一颗重新点燃的星星。远处，电视台的转播车悄悄驶离，摄像机镜头里，不再是那个被攻击的“数据独裁者”，而是一个和孩子分享蛋糕的男人，以及一群在晨光中追逐梦想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