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阙情澜:女皇榻前的面首张易之秘事
长安二年的隆冬,大明宫含元殿的铜鹤香炉飘着龙脑香,武则天斜倚在九曲龙纹榻上,指尖把玩着西域进贡的猫眼石。七十一岁的女皇虽己鬓染霜雪,眼中却仍藏着不怒自威的锋芒。当女官通报"张家兄弟求见"时,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对玉雪似的兄弟,总能让这深宫多几分鲜活的色彩。
张易之踏入殿内的瞬间,琉璃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月白色锦袍绣着银丝流云,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衬得他面如冠玉,眼若寒星。"陛下近日可安好?"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酥酪,抬手为武则天披上貂裘时,袖口滑落的龙涎香混着殿内的沉香,竟勾得老宦官们都忍不住侧目。
这张易之本是太学生出身,因写得一手好文章被太平公主举荐入宫。谁知第一次御前献诗,他手持象牙笺诵读《迎仙曲》时,垂落的发梢扫过武则天手背,惊得女皇手中的鎏金茶盏都晃了晃。当夜,大明宫的更漏声里,便传出了"北门学士"的新称呼——这是女皇给面首们的雅号,却独独给了张易之参与批阅奏章的特权。
最荒诞的是那年上元节,张易之突发奇想,要在太液池畔举办"芙蓉诗会"。他亲自设计的莲花灯船缀满明珠,自己扮作洛水之神立于船头,高唱新填的《清平乐》。当唱到"愿作女皇裙边蝶,不羡蓬莱海上仙"时,岸边围观的宫女们竟齐刷刷地红了脸。更有人瞧见,武则天的贴身女官上官婉儿攥着丝帕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然而这风光背后,暗流早己涌动。张易之的弟弟张昌宗因私铸铜钱被御史弹劾,本该打入天牢的罪证,却在呈递御前时变成了空白卷轴。负责查案的侍御史鱼保家吓得连夜辞官,临走前对门生留下句没头没脑的话:"张家兄弟的书房,连月光都透着古怪。"
更诡异的传闻在坊间流传:说有人深夜路过张府,看见数十盏白灯笼在半空飘荡,灯笼上画着青面獠牙的恶鬼。还有个醉酒的金吾卫发誓,他曾透过窗纸看见张易之对着铜镜与自己下棋,可那镜中倒影的笑容,比活人足足宽了三寸。
这些流言传到武则天耳中,她却只是抚掌大笑:"稚子妄言!易之的书房,朕前日还去品过新茶。"话虽如此,第二日便命人在张府西周布下三百羽林军。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些士兵当晚竟集体做起了怪梦——梦里都有个白衣公子在耳边轻语:"莫要多管闲事。"醒来时,每个人的靴子里都多了朵枯萎的白莲花。
长安三年的寒食节,张易之邀集朝中权贵举办"香墨雅会"。他别出心裁地用龙脑香混着朱砂研墨,又让歌姬们赤足踩在宣纸上行诗。当工部侍郎崔融踩到某处突然惨叫倒地,众人惊恐地发现他脚底扎着根三寸长的银针,针尖还泛着诡异的蓝光。张易之却神态自若地用锦帕擦去银针血迹:"这是波斯进贡的试毒针,崔大人莫要见怪。"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却在御史台准备彻查时戛然而止——负责督办的中丞突然暴毙,死状竟是面带微笑、怀抱琵琶。坊间说书人添油加醋地讲,那琵琶弦上还缠着一缕青丝,与张易之的发色分毫不差。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某个暴雨夜。武则天在长生殿突然晕厥,御医诊断为"邪气入体"。当众人手忙脚乱时,张易之却独自在寝宫外焚香祝祷。守夜的小太监亲眼看见,他指尖燃起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幽绿色的鬼火。更惊悚的是,风雨声中隐隐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宫殿外徘徊。
这桩秘事终究成了悬案。神龙元年,张柬之发动政变,张易之兄弟死于乱刀之下。但长安城的老人们都说,诛杀张氏那日,天空突然降下血色暴雨,而张易之的尸首被弃于菜市后,竟不翼而飞。有人说曾在终南山见过白衣公子抚琴,那曲调与当年太液池畔的《清平乐》如出一辙;也有人发誓,深夜的大明宫废墟里,仍能听见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混着低低的呢喃:"陛下,该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