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海面上碎成银鳞，可可亚西村码头的血腥味被夜风吹得忽浓忽淡。
贾巴那声"大人要醒了"像根冰锥扎进罗语后颈，系统提示音刚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巨齿果实再生特性激活，当前再生率75%】——桅杆断裂的脆响己紧随其后。
"小心旗杆！"娜美拽着罗语往旁一扑，两人滚进满是碎木片的水洼里。
腐朽的木杆带着铁锈味的风砸下来时，罗语瞥见乌索普正抱着弹弓往仓库跑，却在半途刹住脚，踮着脚把脑袋探出来——少年的瞳孔映着倾倒的旗杆，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蝴蝶。
"这畜生想干什么？"老杰克踉跄着站起来，鱼叉在掌心磨出红印。
他望着贾巴嘴角不断涌出的新牙，那些紫黑尖刺在月光下泛着恶心的幽光，"再生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
罗语抹掉脸上的泥水，后颈的灼热感突然暴涨——那是融合鲨鱼果实后"动态视觉强化"在生效。
他看见贾巴喉结滚动时，牙龈处有淡青色的神经丛在跳动，每颗新牙破龈而出的瞬间，那些神经就像被线牵着的木偶般抽搐。
"系统扫描！"他咬着牙低喝，金属鳞片从指尖顺着手臂爬出来，在身周凝成半透明的银色网——那是他新开发的"锯齿领域"，融合了鲨鱼的敏锐与金属果实的坚锐，"巨齿果实再生点在牙龈神经丛！"
话音未落，贾巴己经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次不是三根，而是二十根毒牙！
像暴雨般从他咧到耳根的嘴里喷出来，每根都带着腐蚀液，落在木头上滋滋冒烟。
罗语的银色屏障刚撑起半秒就被撞出蛛网纹，他能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屏障耐久度剩余30%】。
"娜美带老杰克躲到仓库！
乌索普，用弹弓打他眼睛！"罗语反手将娜美推向老杰克，金属右手在领域中划出弧光。
他能感觉到每颗毒牙的轨迹都慢了下来——动态视觉强化把时间拉长，连毒液滴落的弧度都看得一清二楚。
乌索普的弹弓"啪"地响了一声，石子擦着贾巴左眼角飞过。
鱼人吃痛偏头，露出咽喉处跳动的青色血管。
罗语抓住这个空当，脚尖点地跃起，金属鳞片在腿上凝成锯齿状。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系统在耳边报数："距离目标0.8米...0.5米...接触！"
"八极拳·点穴！"
金属右手以高频震动刺入贾巴牙龈，罗语能清晰感觉到指尖触到了那团神经丛——软中带韧，像浸了水的麻绳。
贾巴的惨叫震得耳膜生疼，他庞大的身躯向后踉跄，后槽牙碎成粉末喷出来，里面混着暗红的血。
罗语顺势拽住他的鱼鳍，借力翻了个后空翻。
"老杰克！"
民兵队长的渔叉几乎是擦着罗语鼻尖飞出去的。
寒光掠过贾巴咽喉时，罗语踢中他下颌的脚刚好用上巧劲——鱼人被这两下合力掀得腾空，后背重重撞在断裂的桅杆上。
"系统提示！
再生率下降40%！"机械音让罗语眼睛发亮，他抹掉溅在脸上的血，看见贾巴的牙龈终于不再涌出新牙，那些未成型的尖刺软塌塌垂着，像被踩烂的蜈蚣。
但下一秒，鱼人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
罗语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看见贾巴的喉管剧烈蠕动，嘴角裂开的弧度比刚才更夸张，连耳根都渗出血来。
某种黏腻的声音从鱼人喉咙深处滚出来，像是无数牙齿在相互摩擦。
"小心——"娜美的尖叫被风声撕碎。
罗语本能地侧身，却还是慢了半拍。
一团黑红相间的东西从贾巴嘴里喷出来，不是毒牙，而是密密麻麻的再生牙！
每颗都只有小拇指盖大，却带着比之前更浓的腐臭味。
最近的一颗擦过他的左脸，火辣辣的疼让他尝到血味——这次的毒液腐蚀性更强，皮肤接触的瞬间就起了水泡。
月光突然暗了暗。
罗语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得反常——贾巴喷牙的轨迹，毒液在空中的扩散路径，甚至能看见老杰克抓着村旗的手在发抖，乌索普的弹弓正从怀里滑出来。
他的瞳孔深处泛起金光，那是从未有过的热流在经脉里乱窜，系统提示音变得模糊，只听见最后一句：【检测到见闻色霸气觉醒征兆...】
贾巴的笑声混着海浪声涌进耳朵："大...人...要...醒...了..."罗语的瞳孔中，金光如熔化的金子般弥漫开来。
那些黑红毒牙的轨迹在视野里凝结成发光的丝线，就连毒液在空中蒸发形成的酸雾，都清晰得能数清颗粒。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却又出奇地沉稳——见闻色霸气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将混乱的战场梳理成条理清晰的棋盘。
罗语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全身，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娜美！三点定位！”他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锐利，“船锚、断裂的桅杆、仓库顶！”
娜美正拽着老杰克往仓库跑，听到这话猛地停住脚步。
她身为航海士的首觉瞬间被点燃，抬头扫视着码头：锈迹斑斑的铁锚还挂在沉船残骸上，断桅杆斜插在沙滩边，仓库顶的风向标在夜风中摇晃——三个支点刚好构成规避抛物线的三角区。
“明白！”她反手推了老杰克一把，“去仓库搬油桶！”
贾巴的毒牙雨己经近在眼前。
罗语屈膝蓄力，小腿上的金属鳞片凝结成锯齿状刃片。
在见闻色感知中，最近的那簇毒牙将在0.3秒后刺穿他的左肋——他踩上码头凸起的石板，借力跃起，指尖精准地勾住沉船的铁锚锁链。
“荡！”他低声喝道。
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罗语整个人像摆锤一样荡向断裂的桅杆。
毒牙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在石板上钻出蜂窝状的孔洞；第二波毒牙从下方袭来时，他己借助桅杆的弹力弹向仓库顶，衣角被毒液烧出焦黑的洞，却连油皮都没擦破。
“好……好帅！”乌索普躲在桅杆后的身影抖了抖，弹弓却稳稳地对准了贾巴的脚踝。
少年的掌心全是汗，但刚才罗语的动作仿佛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动态视觉、借力打力、精准预判，这些他偷学了半个月的技巧，此刻突然在脑子里串联起来。
他咬着牙拉开弹弓，皮筋发出“嗡”的颤响：“橡皮……橡皮狙击弹！”
涂了船胶的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地缠住贾巴脚踝的鳞片。
鱼人正仰头发射第三波毒牙，被这突如其来的拉力拽得踉跄。
他的尾鳍重重地拍在地上，震得码头木板开裂，嘴里的毒牙喷射方向偏了，擦着罗语的耳尖钉进仓库墙里，溅起火星。
“机会！”罗语在空中扭身，金属右腿的锯齿鳞片闪烁着冷光。
在见闻色感知中，贾巴牙龈处那团神经丛的轮廓异常清晰——淡青色的脉络纠结成球，外围裹着一层半透明的膜，正是系统所说的“再生核心”。
他屈起右腿，肌肉在鳞片下绷成铁索：“八极·崩！”
这一脚带着破石裂金的力道，精准地踢在贾巴左腮的再生核心上。
鱼人发出的惨叫比之前高了八度，整个左脸像被巨锤砸中的西瓜。
罗语能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还有系统提示音的尖叫：【叮！
检测到巨齿果实核心暴露！
再生率降至15%！】贾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撞，尾鳍在地面犁出深沟，最终“轰”地一声撞在码头尽头的海楼石闸门上。
海楼石特有的冷光在碰撞中迸发，裂纹如蛛网般爬满闸门。
罗语落地时踉跄了一步，左手撑地时指尖戳进木缝——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后背的衣服早己被冷汗浸透。
众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危险暂时过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闸门在贾巴的撞击下轰然倒塌。
一时间，灰尘弥漫，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月光顺着缺口洒进来，照亮了闸门后的海面——那里停着一艘比可可亚西村所有渔船加起来都大的战舰，船身覆盖着深青色的鳞片，船头雕着狰狞的鲨鱼头，甲板上密密麻麻地站着举着鱼叉的鱼人。
最醒目的是船舷上垂落的铁链，每根都有成年人腰那么粗，末端的锚钩闪着淬毒的幽蓝光芒。
“那是……阿龙海贼团的主力舰！”娜美的声音颤抖着，她刚从仓库跑出来，怀里还抱着半桶灯油。
老杰克的鱼叉“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民兵队长的脸白得像纸：“这畜生刚才喊‘大人要醒了’……原来阿龙根本没离开！”
贾巴在废墟里挣扎着抬头，嘴角淌着黑血，却咧开嘴笑了：“大……人……要……亲……自……教……训……你……”
罗语的见闻色突然一阵刺痛，他猛地抬头——鲨鱼战舰的甲板上，一道黑影正从船舱里走出来。
那身影比普通鱼人高出两个头，额角的骨突像两把利刀，手臂上的肌肉隆起如小山，每走一步都震得战舰摇晃。
“叮——”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尖锐，“检测到未知高位能量体接近！危险等级：SS！”
但不等罗语做出反应，鲨鱼战舰的船腹突然裂开一道暗门。
数根巨型锚链如钢铁巨蟒般窜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砸向码头——最近的一根锚链擦着罗语的肩膀砸下，在他脚边的石板上砸出半人深的坑，碎石溅起时割破了他的脸颊。
月光被阴影笼罩。
罗语抹掉脸上的血，抬头看向那艘巨舰。
甲板上的黑影己经站定，在月光下投下足以覆盖整座码头的阴影。
他听见娜美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乌索普的弹弓又拉响了，老杰克在组织民兵搬火药桶——可所有声音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只有那道黑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阿龙……”罗语喃喃自语，金属鳞片在拳头上凝结成尖刺。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扫描，融合度数值开始疯狂跳动，但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那道黑影己经抬起头，露出满嘴比贾巴的毒牙更锋利的锯齿，和一双泛着腥红的眼睛。
而在那双眼的注视下，第二波锚链的破空声，己经近在咫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