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丨诡事录
三更半夜丨诡事录
当前位置:首页 > 悬疑 > 三更半夜丨诡事录 > 第4章 槐洞冥契

第4章 槐洞冥契

加入书架
书名:
三更半夜丨诡事录
作者:
任我逍遥君
本章字数:
4576
更新时间:
2025-05-17

晨雾像浸了墨的棉絮,裹着村口老槐树的影子渗进窗缝时,王婶的拍门声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麻雀。我攥着半枚铜钱的手沁出冷汗,那枚母亲临终前塞进襁褓的铜钱,边缘还留着经年的凹痕——此刻它在掌心烫得像块火炭,仿佛早就在等着这场血色的重逢。

医务室的木门虚掩着,血腥味混着槐花的甜腻涌出来。陈建军趴在斑驳的办公桌前,白大褂领口洇开暗紫的血渍,纸刀正插在颈动脉位置,刀刃上刻的槐花图案边缘翻卷,像朵开败的纸花。七张泛黄的纸片散落在他抽搐时抓翻的搪瓷杯旁,婚书的朱砂印褪成暗红,盖头的剪纸边缘还留着焦黑的火痕——和三年前李桂花的葬礼上,那顶被火盆燎到的盖头一模一样。

我蹲下身时,红线突然缠住指尖。那是根浸过槐树皮汁的红绳,七寸长的绳头还打着死结,和母亲棺木里那截残绳的纹路分毫不差。翻到纸背的瞬间,油墨渗进木纹的"槐树洞里,沉冤七载"八个字硌得指尖发疼,最后一个"归"字收笔处拖着长长的血痕,像道未愈的伤口。

林浅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盯着铜钱边缘的刻痕,1995年7月15日——这个本该是她生日的日期,此刻在晨光里泛着青灰色,像块生了锈的咒符。七件信物在掌心摆成北斗时,老槐树的阴影突然凝实,树根交错的裂缝里渗出暗红,像极了记忆里母亲最后一次抱她时,袖口没遮住的鞭伤。

石阶向下延伸二十三级时,腐叶味里混进了若有若无的铜锈味。溶洞顶部垂着成串的槐花状钟乳石,每颗都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只是细看便能发现,那些"花瓣"其实是层层叠叠的人骨碎片。第七块石碑前,母亲的照片边角卷着,眼尾的泪痣被刀刻得几乎穿透石面,而本该是新郎名字的位置,七个年份下都刻着同一个名字:李富贵。

水池里的白骨腕间,铜铃铛的流苏还缠着几缕灰发。我认出那是母亲总别在衣襟上的银铃,小时候总以为铃声是槐花变的,首到某个雷雨天看见她对着槐树烧香,铃铛声混着雨声,把"别让浅浅知道"的叮嘱砸在青石板上。当七枚铜钱——从李桂花的棺木、陈秀兰的牌位、首到昨夜从周桂兰枕头下摸出的那枚——落入水中时,涟漪里翻涌的不是倒影,是十九年前的暴雨夜。

母亲的红盖头被扯掉的瞬间,我看见她后颈新结的痂正在渗血。李富贵的胶鞋踩住她的绣花鞋,陈建军的剪刀正对着她鬓角,那是上周他给我剪刘海时用过的、闪着冷光的剪刀。张秀芳的针线筐滚在泥里,红线沾着血珠缠住母亲的脚踝,而周桂兰念诵的咒语,和医务室墙上那幅"悬壶济世"的横幅同样泛黄,只是墨迹里混着人血的铁腥味。

"浅浅。"

女声像浸了槐树皮的苦,带着井水的凉。穿红嫁衣的女人从钟乳石的阴影里走出,裙摆扫过地面时,那些嵌在石缝里的铜钱突然发烫——和我掌心的半枚严丝合缝。她眼尾的泪痣在动,不,是血泪在往下渗,却偏偏带着笑:"你出生那天,他们要把咱俩的生辰八字刻在同一块碑上。"她抬手,洞顶垂落的槐树根突然蜷曲,露出藏在树瘤里的铁盒,木纹间卡着半片指甲,和我母亲棺木里那截断甲的弧度相同。

账册的纸页脆得能掉下渣,1985年第一页的墨迹还带着血色:"李桂花,外嫁徐州,以槐树洞为媒,献与黄府君......"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褪色的槐花,第七页"林月兰"三个字下面,用经血画着小小的襁褓,襁褓边上歪扭的刻痕,正是我从小戴在腕上的铜铃图案。

雷声炸开时,槐树洞的石阶在震颤。林浅扒着洞口望去,十七棵老槐树的枝头都坠着人影,李富贵的脖子被红绳勒进树皮,他脚边飘着那页盖头——正是当年他亲手按在母亲脸上的那幅,纸角还留着指甲抓挠的痕迹。陈建军的尸体悬在最高的枝桠,纸刀不知何时插回了他胸口,槐花图案的刀刃上,凝着的血珠正滴在婚书的落款处,把"李富贵"三个字泡得

女人的红嫁衣浸到水池里时,白骨突然动了动,腕间的铃铛发出十九年来第一次清响。洞壁上的石碑开始崩裂,刻着"林月兰"的那块倒下时,背面的字带着新鲜的刻痕:"七祭成,邪祟灭"的"灭"字下面,密密麻麻刻着七个日期——正是七任村长暴毙的日子,最新的那个,是昨天。

我捡起铁盒时,里面掉出半块红盖头,边角绣着未完成的槐花。女人的身影己经化在水里,唯有声音像槐树根般缠上来:"他们说槐树能镇邪,却不知每道年轮里都刻着冤魂的咒。"水面突然浮起七朵槐花,花瓣是人的指骨形状,花蕊处嵌着褪色的红绳——和我刚才摆成北斗的那根,来自同一棵老槐树。

当第一缕阳光劈开晨雾时,医务室方向传来惊呼。我摸着账册里夹着的婴儿胎发,突然明白为什么每年清明,村口的老槐树都会多出七道新刻的年轮。林浅把半枚铜钱按进池底的凹槽,整座溶洞突然亮如白昼,那些嵌在洞壁的石碑,原来都是人的头骨磨成的,每个眼窝位置都刻着祭品的生辰八字——包括我没满月时就被刻上的,1995.7.15。

雷声渐歇时,槐树林传来此起彼伏的"咔嚓"声。不是树枝断裂,是颈骨被勒断的脆响。我数着声音的次数,正好七声——和账册里记录的祭品数目相同。最后一声响过,铜钱突然发烫,母亲刻在上面的日期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槐树洞里渗出的、属于活人的晨光。

我走出溶洞,阳光洒在身上,可那股寒意却久久不散。回到村里,只见原本热闹的村子变得死寂,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村民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敬畏。

突然,村里的老井开始翻滚冒泡,黑水不断涌出,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井口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正是那些曾经参与祭祀的人的模样。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你毁了我们的解脱,我们不会放过你!”

我握紧手中的账册和半枚铜钱,心中虽惧,但更多的是愤怒。“你们这些恶徒,用无辜人的性命来换取所谓的安宁,本就罪该万死!”我大声吼道。

话音刚落,一道强光从铜钱中射出,首击井口。那些人脸瞬间消散,黑水也停止了涌出。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