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渊已经下定决心要给林母捐肾。
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他的胃癌。
好在他得病的事情,贺姝并不知道。
贺姝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这个孩子。
所以想必就算她知道,也不会有丝毫挽留吧。
第二天,沈庭渊就偷偷瞒着贺姝,以最快的速度,预约了手术。
身体才稍稍恢复好后,沈庭渊刚从医院出来,便被贺姝抓了回去。
“沈庭渊!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如果不想换肾,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没必要逃跑。”
贺姝双眼通红,眼睛里满是血色,下巴上都冒出来一颗通红的痘。
显然,这几天里,贺姝过得并不好。
沈庭渊说好要换肾,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林母的病情还加重了。
贺姝忙得焦头烂额,还要抽时间来查沈庭渊去了哪儿。
若是能找到其他肾源,贺姝倒也不强求沈庭渊了。
偏偏就是找不到!
沈庭渊脸色苍白,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说 “没有”。
贺姝不想计较这些,立马带着沈庭渊去了医院。
检查过后,贺姝亲手将沈庭渊和林母送上了手术台。
冰凉的手术刀划开皮肤,沈庭渊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
麻醉起了效果,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梦里,沈庭渊好像又看到了林和致。
这次,他终于有勇气走到林和致面前了。
他哭得厉害,一直在说对不起。
可面前的林和致只是温柔地将他抱入怀里,轻声细语道:
“小渊,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挡在你面前。”
“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答应我,从今往后,就只为你而活。”
林和致的身影逐渐消散,沈庭渊努力想要抓紧,却只抓了个空。
身体上的疼痛逐渐清晰,原来,是麻醉效果到了啊。
从梦中醒来后,沈庭渊身体格外虚弱,但心里却格外轻松。
终于,他再也不欠任何人什么了。
沈庭渊看着窗外的夜色,头一次觉得月色是如此的美好。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默默地扯掉了手上的输液管,缓缓消失在夜色里,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
另一头的贺姝也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沈庭渊跪在她面前不停的哭泣。
“对不起,我也希望死的是我。”
“为什么死的是他,为什么不是我?”
她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止不住的慌乱。
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
佣人缓缓推开门,支支吾吾地拿出一张纸。
“小姐,这个…… 是早上在沈先生房间里找到的,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交给您看看。”
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贺姝接过来,可下一秒,她看见了上面的内容。
那是一张阑尾切除手术单!
贺姝只觉得眼前一黑。
就在换肾的前两天?
毋容置疑,他一定是为了换肾才去做的手术。
这个念头一出,贺姝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沈庭渊消失回来后,那几天苍白的脸色。
他明明看起来就那么虚弱,可她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贺姝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前往医院。
贺姝从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沈庭渊。
汽车奔驰而过,贺姝心里划过无数个念头。
却唯独没想过,门一推开,床铺空了,房间空了,人也消失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贺姝,我们两清了。”
他走了。
那个叫沈庭渊的男孩,就这样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无影踪。
……
三年后,机场。
一群人围在 vip 接机通道,翘首以盼。
“你们说齐柔儿那丫头到底找了怎样一个男朋友啊!护得跟宝贝似的,接个人还要搞这么大阵仗!”
“是啊,在国内那么多年,都对男人没兴趣,偏偏出国几年,就带了个男朋友回来,真是铁树开了花了。”
“淮予,你好不好奇?”
贺姝看着来往的人流,有些兴致缺缺。
“好奇什么?总会见到的。”
“话是这么说,但齐柔儿那丫头铁树开花,找的男朋友一定帅成了天仙啊!”
圈子里一群姐妹嚷嚷着,都想要往前挤,想要第一个看到齐柔儿男朋友的样子。
一群人吵吵嚷嚷着,有人眼看着贺姝眉头紧皱,便迅速开口。
“行了行了,别吵了,贺姐这些年找人找得都快掀翻全城了,这次能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忽然,有个人说:“快看!来了来了!”
这时,贺姝顺势抬眸,却正好看见了一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不远处,沈庭渊从包机的 vip 通道走出来,一袭黑西装笔挺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