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杰开门的手一顿。
原来梦婷已经回了南城？
“她去了哪儿？”
赵秀丽却不再理他，转身进了屋。
陆成杰看着她的背影，手心紧攥，心里的后悔一股一股地侵袭着他。
他一进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座机响了。
“喂？”
他接起电话。
就听到电话那头，陈阿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成杰，你怎么才接电话？”
“你爸昨天一早，走了！”
陆成杰一怔。
“走？去哪儿了？”
“不是去哪儿了，是他死了！”
下一刻，陆成杰手中的话筒从他手中滑落，他整个人跟失了神。
“成杰，我跟你爸已经领证了。”
“以后我的养老问题，你可要负责呀，你妈的那个房子我也是有份的。”
“你快来办丧事吧！”
陈阿姨的声音喋喋不休，陆成杰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一样。
接下来一周，他都在处理父亲的后事。
办完了后事，他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全程都没有出现过。
陆成杰冲到了陆母家去。
“妈，爸的葬礼你为什么不来？”
他一进去，就质问正在坐在彩色电视面前的陆母。
陆母看他满面怒容，就觉得寒心。
“他最爱的女人已经陪着他了，我还去干什么？”
陆成杰一哽。
良久，他才说。
“爸都死了，你还是在记恨他。”
陆母已经没心情看电视了，她起身关了电视。
“伤害不会随着死亡而消失，除非我死了，不然我可没那么大方。”
“你走吧，我也不想看到你。”
听到这话，陆成杰崩溃地蹲了下来。
他双手环抱着自己。
“妈，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要赶我走。”
陆成杰从知道苏梦婷卖厂离开到现在，他第一次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知道，你跟梦婷都恨我。”
“我知道错了，妈！我以后再也不跟赵秀丽搞在一起了。”
“你帮我劝梦婷回来，好不好？”
陆母也很少看陆成杰哭，后，这还是第一次。
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还是有所软和。
是她的儿子，她不会看着他饿死。
别的，她不会干涉。
“不管你跟不跟赵秀丽搞在一起，梦婷都不会回来了。”
“我们母子一场，我也劝你好好地过你自己的人生，学会对感情忠诚，对自己负责。”
陆成杰知道陆母这样说，就是打定了主意。
“我知道了，妈。”
他擦干眼泪，整理好情绪，就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陆成杰走出陆母家的门，他感觉自己从此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他看着漆黑的天空，心中像是堵着一坨冰冷坚硬的寒铁。
冬夜的寒风一阵阵往他衣领里钻。
他冻得止不住颤抖。
回想以前的每个冬天，梦婷总是会给他亲手织围巾。
她明明可以睡得久一点。
但每天早上她都跟自己一起起床，陪着他吃饭，然后看着他戴上围巾才让他出门。
晚上一到家，她就把暖水袋准备好，给他暖手。
他才发现。
没有苏梦婷的冬天，真的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