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抿紧了唇,迟迟不言。
而我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继续伸手去按压着傅叙白的上腹部观察他的反应。
我心里有底后转头对上苏棠的眼睛。
“你要找别的医生的话也行,要么转院,要么在这等到明早8点别的医生上班。”
说到这里,我看向已经痛到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傅叙白:“就看他能不能撑到那时候了。”
苏棠气结,但也明白离开或者等到别的医生上班再就诊不现实,病情会越拖越严重。
她只能答应。
一个小时后。
我给傅叙白抢救完成,做好分内之事后就下班回家了。
第二天。
我重新来到他病房,给他做术后检查事项。
一进门,才发现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苏棠不见了人影。
术后病人行动不便,需要人照看,这个时候至少应该有个人在旁边照顾才对。
我登记好傅叙白的各项数据,皱着眉问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人照顾你吗?”
傅叙白半倚在病床靠背上,唇色发白,开口声音嘶哑。
“她去帮我买吃的了。”
话音才落。
苏棠走进病房,手上提着一碗红油抄手,热气腾腾,麻辣鲜香。
她举起手里的袋子,兴冲冲的对傅叙白展示。
“叙白,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抄手!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呢。”
傅叙白本就苍白的脸色一僵。
我看着浮着厚厚一层红油的抄手,还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提醒:“苏小姐,他刚做完手术,饮食最好还是以清淡为主。”
结果一听我这话,苏棠当即红了眼眶,面露不满。
“乔晚凝你什么意思,就是看不得我对叙白好是吗?少在这挑拨离间!”
好心当作驴肝肺。
我无语,也懒得多说,只低头写着病历本。
还是傅叙白垂下眼眸,伸手拉住了苏棠。
“棠棠,我现在的胃确实不适合吃太辣的,这抄手你自己吃吧,我点外卖喝点粥就可以。”
苏棠闻言,声音委屈:“可这是我特意去给你买的,结果你都不吃……”
傅叙白当即哄她:“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疼了。”
我登记病历本的手一颤。
这句话,他曾经也无数次哄过我的。
在我因为生理期痛得蜷缩时,在我因为他约会迟到委屈时,在我被他床上运动弄疼了时……
每一次,他都会温柔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吻去我眼角的泪花,然后跟我说:“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疼了。”
可现在,他在我面前,用这句话在哄别的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病房。
直到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同科室的赵医生叫住了我。
“乔医生,来帮我看看这个病人的ct报告,感觉不对劲。”
我走过去正要接过他手里的报告,没想到从旁边病房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直直撞在了我身上。
我没防备,被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撞进赵医生的怀里。
赵医生下意识扶了我一把。
我站稳了身子,张口:“谢……”
话才开口,不远处就竟传来苏棠的惊呼:“晚凝姐,你怎么在工作时间就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我拧眉转头看去。
只见穿着病号服的傅叙白和苏棠站在病房门口,傅叙白脸色黑沉至极。
而苏棠却望着这边再度冷哼:“叙白哥,你看看吧!她让你净身出户,实际上怕是她自己出轨在先呢!”
我不觉脸色一沉。
我身边的赵医生也连忙皱眉解释:“你在胡说什么?刚刚只是个意外。”
可傅叙白却冷冷一笑讥讽:“那还真是巧,怎么偏偏就将乔晚凝撞到你怀里去呢?”
眼看着赵医生还要解释,我拦住了他。
“赵医生,你先去忙吧。”
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事,牵连到同事。
赵医生走后,苏棠还在喋喋不休:“叙白哥,既然晚凝姐对不起你在先,那净身出户对你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傅叙白只是站在门口,目光沉沉盯着我。
我也没再多听下去,直接走到他们面前,直直看向苏棠。
“苏棠,你作为律师助理,应该知道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吧。”
苏棠眼神闪躲正要辩解。
傅叙白却先开口了,语气满是嘲弄。
“乔晚凝,自己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吗?诽谤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用的。”
我顿感莫名其妙:“我做过什么?”
傅叙白扯了扯嘴角:“都到这个关头了你还要装傻,那我就直说了!”
“乔晚凝!半年前你故意流掉的那个孩子,你敢说是我亲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