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跳,却清晰知道这不过是他随口一句醉话。
“傅叙白,你喝醉了。”
“不,我没醉!”傅叙白的情绪却变得激动起来,“晚凝,我知道我这句话是有点厚脸皮,但你别挂电话,至少先听我说说话,可以吗?我实在是没人说了。”
这还是傅叙白第一次对我露出脆弱的一面。
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我哑声问他:“你想说什么?”
傅叙白声音嘶哑:“你知道吗?我喜欢苏棠是因为她年轻有活力,对我崇拜又依赖,她整个人都可以围着我转,这点,她跟你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话可说。
是啊,我是医生,每天都很忙。
但我居然还天真以为我们各自忙工作,闲暇时度过二人世界,这种互相体谅是我们婚姻的最好状态。
可真相,其实是他早就厌烦了我。
我扯出一抹苦笑:“可你从一开始,不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我缓了缓神才说:“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再过五天,你就可以和你喜欢的苏棠真正在一起了,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
可是这话,却并未让傅叙白开心。
他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却是话音一转:“可我跟苏棠真正住一起后,我才发现,她只会玩乐不会生活。”
“我胃痛时只是让她给我倒杯水递药,她就说我把她当保姆!”
“她不会做饭,家里卫生也从来不搞,我每天下班回来,不仅要给她收拾家务,连杯热水都喝不了!”
傅叙白隐忍许久的情绪如洪水般倾泻出来。
我是有些诧异的,此刻的傅叙白跟我印象中的成熟稳重似乎判若两人。
在婚变之前,我跟他相处极其融洽,吵架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现在来看,或许只是不爱才能情绪稳定罢了。
我压下心里涌上的无尽涩苦,中肯提出建议:“这些都是小问题,请个保姆就能解决。”
傅叙白情绪稳了稳,却又说:“是,抛开这些不谈!可我最受不了的,是她的多疑!”
“我今晚在跟女客户沟通案子,她居然也疑神疑鬼,认为我和对方有私下牵扯,搅黄了我的案子!我没忍住说了她一句重话,她就闹着要跳楼,我好不容易哄好她才能出来透口气。”
“我现在跟她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就踩到了她的雷点。”
“我好累,应付她比打官司都累。”
“晚凝,我现在才发现你有多体贴,你对我有多好。”
我静静听着,捏紧手机的指尖却几乎泛白:“傅叙白,我不是你退而求其次的后路,在你选择移情别恋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傅叙白沉默了很久,最终恢复了他一贯的漠然。
“好,我知道了,今天这些话你就当是我喝醉的胡话吧,五天后的民政局,我会准时去跟你领离婚证的。”
我挂断了电话,浑身也在一瞬泄了力。
心脏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眼眶更是酸得发胀。
痛吧,哭吧。
痛够了,哭够了,我想我就不会再为他难过了吧。
我对傅叙白这三年的感情,也该到此为止了。
……
在我们去领离婚证的前一天晚上,是闺蜜向婉的生日。
我如约到了向婉的生日宴上,却看见傅叙白也来了。
自从那通电话过后,我跟他没再有任何交集。
向婉前段时间去国外旅游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我和傅叙白离婚的事。
一看见我,向婉就笑着打趣:“晚凝,你和你们家的傅大律师还真是两个大忙人,来我的生日宴居然还是分开来的!”
周遭还有几位其他不知情的朋友,听了这话纷纷笑了出来。
我也还没来得及解释,生日宴就开始了。
我的位置在傅叙白旁边,这是以前我们以前聚餐时的惯有的安排。
我落座时,傅叙白的眼神短暂的落在了我身上,但又马上移开,莫名显得心虚。
吃饭到中途。
‘哐当’声突兀响起,我转头看去,才发现是傅叙白本想要给我夹菜,可半途筷子却忽地滑落,手僵在半空。
从他同样惊诧的眼神中,我明白这是他又一次病发了。
我好心替他拾起筷子。
身旁当即就响起了各种调侃声:“结婚三年,还这么甜蜜,是要羡慕死谁呀?”
“就是啊!晚凝,你们结婚这么久都没怎么吵过架,有没有什么相处经验分享啊?”
其他人笑闹着附和,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
我身形一僵,正要开口解释。
只是偏偏就在这时,傅叙白的手机铃声突兀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棠棠。
坐在他旁边的朋友眼尖瞧了一眼,当即惊呼。
“哟,这是谁?棠棠!傅哥,你备注这么亲密,就不怕晚凝姐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