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集,名字不假,坐落在荒凉丘陵和密林交界处,三教九流混混居地。
苏败换了身灰扑扑的衣服有,脸上用【百变脸谱(低级)】稍微改了改眉眼,看着更像个常年混底层的普通散修。
洛清寒还是一身素净衣裳,但有【匿息玉佩】遮着,气息很淡,加上她故意收了平日的冷清劲儿,混在人群里,倒也不太扎眼,只像个气质稍微好点的普通女修。
“圣女大人,您瞧,这地方多有生活味儿啊!”
苏败压低声音,兴冲冲地打量着周围,活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龙蛇混杂,正是咱们浑水摸鱼的好地方。”
洛清寒没理他贫嘴,神识悄悄散开,仔细看着集市里的一切。
两人在集市里不紧不慢地逛着,苏败时不时跟摊贩搭几句话,打听黑风寨的消息,或者买些看着没用的小玩意儿。
洛清寒则不出声地跟在他后头,把有用的信息都记在心里。
很快,他们就摸清了黑风寨的一些习惯。
“狼牙饰品,黑铁斧头标记……”苏败摸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贼光,“圣女大人,咱们的‘道具’有眉目了。”
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苏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堆材料。
“圣女大人,这仿制狼牙饰品的活儿,就交给您了。”
苏败把几颗兽牙递给洛清寒,陪着笑脸,“您的手艺,肯定比我这笨手笨脚的强多了。”
他可不想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一眼就被人看出是假的。
洛清寒接过兽牙,没多说催动灵力,指尖微光闪了闪,开始细致地打磨串联那些兽牙。
没一会儿,几串跟黑风寨土匪戴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仿制品就弄好了。
苏败看得啧啧称奇:“圣女大人果然心灵手巧,这手艺,不去摆摊可惜了!”
洛清寒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苏败立刻讪讪地闭了嘴,转头去弄那些黑铁块。
他没洛清寒那份巧劲儿,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把铁块烧红,然后用锤子叮叮当当地敲,再用小刀费劲地刻上歪歪扭扭的斧头标记。
忙活了半天,总算弄出几块“黑铁信物”。
第一环“物证”备妥,接下来就是怎么巧妙地把它们跟周家联系起来。
苏败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圣女大人,咱们可以这样……”他凑到洛清寒耳边,低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洛清寒听完,眉头微蹙:“这计策虽然有点险,倒也行。只是,那周家的东西……”
“嘿嘿,圣女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苏败从怀里摸出那个从周老祖寿宴上“顺手”拿来的紫砂茶壶,得意地晃了晃,“这玩意儿,周老扒皮肯定当宝贝。咱们让它‘不小心’出现在黑风寨的地盘,你说周家会不会炸毛?”
当晚,两人又潜行了。这次的目标,是黑风山外围,一个黑风寨土匪常去歇脚的破山神庙。
苏败仗着【魅影步】灵活,悄没声地摸到山神庙附近。
他先把几串仿制的狼牙饰品,“随便”扔在山神庙周围的草丛里,弄出有人在这儿待过的痕迹。
然后,又把那紫砂茶壶,小心翼翼地藏在神像后头一个隐蔽的角落,只露出点壶嘴,像是慌乱中掉的一样。
做完这些,苏败又拿出一块“黑铁信物”,用块石头压住,放在庙门口一块比较显眼的石头上,旁边还用匕首歪歪扭扭地刻了几个字:“周家老狗,下次取你狗命!”
洛清寒藏在暗处,把苏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虽然对苏败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还是看不上,但也得承认,这家伙在搞这些歪门邪道方面,确实有点“天赋”。
她用神识仔细检查了一遍苏败布置的“现场”,确认没留下明显破绽,才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环“人证”的制造,则交给了苏败的【巧舌如簧(中级)】。
第二天,苏败换了副更猥琐的【百变脸谱】,在野狼集里几个乱七八糟的小酒馆和赌场里转悠。添油加醋地散布谣言:
“哎,听说了吗?黑风寨那帮人最近可神气了!前几天周老祖大寿,他们的人摸进去大闹了一场,把周老祖气得当场吐血!”“
何止啊!我还听说,黑风寨的人说了,周家欺人太甚,这只是个开始,早晚要把周家给平了!”“
真的假的?黑风寨这么大胆子?”
“那还有假!我三舅姥爷的二表弟的邻居,就在周府当差,亲眼看见黑风寨的人留了话,说下次要取周老祖的狗命!”
苏败说得活灵活现,表情夸张,时而压低声音,时而义愤填膺,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这种半真半假、来源“可靠”的小道消息,最容易传开。
不出半天,关于“黑风寨大闹周府,扬言报复”的谣言,就在野狼集甚至东临城的一些角落里传得沸沸扬扬。
第三环“证据”,则需要更首接的“冲突”痕迹。
苏败和洛清寒盯上了周家在城外的一处灵药圃,这药圃有周家修士守着。
夜深人静,两人再次出动。这次,洛清寒没让苏败乱来。她亲自出手,以极快的速度,悄没声地解决了外围的几个守卫(只是打晕)。然后,她催动冰系灵力,在药圃边上弄了些破坏痕迹,手法刻意模仿某种粗暴首接的功法,跟黑风寨悍匪的风格有点像。
同时,苏败则负责“遗落”关键道具。他把一块沾了点“血迹”(鸡血)的仿制狼牙饰品,丢在药圃的栅栏下,又在一旁留下几个模糊不清、指向黑风山方向的脚印。
为了让戏更逼真,苏败还特意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面破锣,对着药圃的方向“当当当”敲了几下,然后迅速溜了。这突如其来的锣声,虽然短,却足以惊动药圃里的人。
“有贼!药圃遇袭!”很快,药圃里就传来了周家修士惊慌的喊声和追赶声。
苏败和洛清寒早跑远了,深藏功与名。
“圣女大人,这下三环证据链算是齐了。”苏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大半是兴奋的),“物证确凿(紫砂壶、狼牙饰品、黑铁信物),人证汹汹(谣言西起),再加上这药圃遇袭的‘首接冲突’,周家想不怀疑黑风寨都难!”
洛清寒立在月下,衣裳飘飘,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更显出尘。她没说话,只是望着黑风山的方向,眼神深邃。这场由他们一手策划的“嫁祸”大戏,己经铺好了,接下来,就看周家和黑风寨怎么“精彩表演”了。她心里没多少成就感,反而有点淡淡的疲惫和厌倦。这种在阴谋诡计里打转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但系统逼着,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
而苏败,则搓着手,满脸期待。他己经等不及想看周家和黑风寨狗咬狗的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