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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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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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理智过敏
作者:
与风欲寻
本章字数:
5980
更新时间:
2025-06-17

出院的前一天,又开始下雨了。

窗外的雨滴轻轻敲打着玻璃,凌妤正倚在床头翻阅出院前的最后一份检查报告。

厉栀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削着第三个苹果——尽管前两个己经氧化在果盘里,但她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焦虑。

"医生说你的肌腱恢复得比预期快。"厉栀将苹果切成小块,银叉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但还是要注意,复健不能太急——"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厉栀抬头看了眼挂钟,下午三点,不是医生查房的时间。

"请进。"她随口应道,以为是护士来送药。

门开时带进一缕潮湿的风,混合着佛手柑与雪松的气息——过于昂贵的古龙水,绝非医院工作人员会用的。

凌妤翻页的手指突然顿住,纸张在她指尖微微颤动。

"小妤。"

这个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刀,缓慢地剐过凌妤的脊背。

她不用抬头也能在脑海中勾勒出来人的样子——熨帖的手工西装,金丝眼镜后那双看似温润实则阴鸷的眼睛,还有嘴角永远挂着的那抹令人不适的笑意。

厉栀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

她警惕地站起身,目光在来客与凌妤之间来回扫视。

"大哥。"凌妤合上文件夹,声音平静得像是打招呼的机器。

这个称呼让厉栀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但她仍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病床护栏。

叶深仿佛没注意到病房里凝固的空气。

他随手将一束白玫瑰放在床头柜上——与厉栀早上带来的那束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包装更精致,还系着霁城特产的真丝缎带。

"母亲很担心你。"他自然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探病,"特意让我带了老山参来。"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锦盒,推到她手边,"炖汤喝,对气血好。"

凌妤没有碰那个盒子。

她的目光落在叶深袖口的铂金袖扣上——那是叶深二十岁生日时,叶母坚持要她送给"大哥"的礼物。

当时叶深当着全家人的面戴上,还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人注意到他指尖在她后颈停留的几秒,像毒蛇的信子。

"替我谢谢叶阿姨。"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很好。"

叶深忽然倾身向前,这个动作让厉栀差点冲过来。

但他只是伸手拂开凌妤额前的碎发,指尖在纱布边缘虚虚划过:"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凌妤猛地偏头避开他的触碰,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疼痛让她眼角微微抽搐。

她深吸一口气:"你来有什么事?"

叶深收回手,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了眯:"担心你,来看看你。"

他向后靠进椅背,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家客厅,"听说你一个人对付了三个绑匪?"语气里带着诡异的骄傲,"我的小姑娘长大了。"

"现在你看到了,我很好。"凌妤首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合作的事公司有人负责,不会耽误进度。叶总可以放心。"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雨滴重重砸在窗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叶深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纹,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

"总是这么倔。"他轻叹一声站起身,理了理根本没有褶皱的西装下摆,"等你好了,回去看看母亲吧。她担心你,饭都吃不下。"这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凌妤没有回应。

叶深也不在意,转身时对厉栀微微颔首,仿佛刚才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只是无心之失。

首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厉栀才长舒一口气,立刻反锁了房门。

"他——"厉栀刚开口就被凌妤抬手制止。

"栀栀,别问。"凌妤的声音突然疲惫不堪,她慢慢滑进被子里,背对着厉栀,"让我睡会儿。"

床头那束白玫瑰在雨天的阴郁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眼,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像极了眼泪。

————

第二天,厉栀帮着办了出院手续。

凌妤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手指无意识地着手腕处的绷带。

消毒水的气味还萦绕在发间,久违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眼。厉栀搀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

"车马上到。"厉栀轻声说,另一只手提着装药的纸袋,"回去先好好休息,复健的事不急..."

凌妤的目光却突然凝固在不远处——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静静停靠在路边,车身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她的呼吸一滞,指尖不自觉地掐进厉栀的袖口。

"怎么了?"厉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突然噤声。

医院门前的梧桐树下,景遥正背对着她们与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交谈。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肩线利落如刀裁,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凌妤也能看出他比上次见面瘦了。

"要过去吗?"厉栀小声问。

凌妤还没来得及回答,景遥就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身。

西目相对的瞬间,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正在说的话都戛然而止。

医生困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识趣地退开了。

空气中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凌妤看见景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公文包带。

他似乎在挣扎,最终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景遥!"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时,凌妤自己都愣住了。

景遥的背影猛地顿住。

他转回身时,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凌妤这才看清他眼下的青黑和嘴角紧绷的纹路。

他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厉栀轻轻松开搀扶的手:"我去看看车到哪了。"她捏了捏凌妤的手腕,快步走向停车场。

凌妤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下台阶。

每走一步,伤口都传来细密的钝痛,但她固执地不肯停下。

景遥见状,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又硬生生止住,手指在身侧蜷了又松。

"我听说..."凌妤在距离他两米处停下,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是你找到我的。"

景遥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厉栀话太多了。"

他语气生硬,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扫过她额角未愈的伤口,那里还贴着一小块纱布,边缘露出淡粉色的新肉。

"医生也是。"凌妤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他们说再晚半小时..."

"别说了。"景遥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他别过脸去,下颌线绷得死紧,"不用道谢。换成任何人遇险,我都会..."

"我知道。"凌妤轻声说。她看见阳光在景遥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里似乎有湿意一闪而过。

她想再靠近一步,却被疼痛绊住,不自觉地抽了口气。

景遥立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伤口疼?"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又在半空僵住,缓缓收回,"你应该回去休息。"

凌妤摇摇头。

她忽然注意到景遥西装内侧口袋露出的一角白色——是医院的检查单。

他还留着那天的通话记录吗?

"景遥..."她鼓起勇气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勉强自己。"景遥突然说,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苦笑了一下,"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谈。"

凌妤怔住了。

景遥的话让她确信,他知道了,知道了言理的存在,知道了替身真相。

她看见景遥眼中翻涌的痛苦与克制,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他明明有千万个问题要质问,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选择了沉默。

远处传来厉栀的呼唤声。

景遥像是得到解脱般后退一步:"车来了。"他生硬地点点头,"好好养伤。"

凌妤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仓库里那个濒临崩溃的声音——"凌妤!"

他当时是那样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

厉栀小跑着回来,担忧地看着她:"没事吧?"

凌妤摇摇头,任由她搀着自己走向车子。

上车前,她忍不住回头望去——景遥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窗贴着防窥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她知道,他一定在看着她。就像那通不曾挂断的电话,沉默却固执地维系着最后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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