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的羽翼掠过崩塌的园区穹顶,白金色光焰在它周身凝结成玄奥的星纹。当那道来自观象台的镜光穿透云层时,虞清看见神鸟的瞳孔裂变成双重金环——那是《山海经》记载的西王母使臣才有的重明之瞳!
"这才是西王母座下玄鸟的真容!"星痕胸前的星图纹身突然渗出银血,那是窥见上古真灵的代价。他踉跄着扶住半截石柱,目睹精卫的尾翎扫过枯萎的母藤,那些溃烂的藤蔓竟在光雨中绽放出朵朵雪莲。
荆姬的惨叫声撕破夜空,她腐烂的木质化躯体正在光焰中崩解。程峰的龙爪穿透灵晶核心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正在坠落的碎石都悬浮在半空,孢子云凝固成翡翠色的冰晶,连炎雨燃烧的朱雀火都保持着跃动的姿态静止。
"时空凝滞..."虞清发现自己的思维仍在运转,精卫正用喙尖在她掌心勾勒出昆仑镜的残缺阵纹。当她下意识地复刻这个图案时,悬浮的母藤残骸突然逆向生长,显露出三百年前的模样——那时这里还是守夜人的灵植园,年轻的荆姬正将第一株饕餮藤幼苗埋入星痕划定的阵眼。
程峰的龙鳞在时空乱流中片片剥落,露出布满星芒伤痕的躯体。星痕突然喷出带着星屑的血雾,强行冲破凝滞:"快动手!镜光维持不了太久!"
虞清的手掌按在逆向生长的母藤主干上,精卫传递的阵纹骤然发烫。她看见无数光丝从时空裂缝中涌出,缠绕住即将粉碎的灵晶核心——那里面竟然封存着七颗跳动的守夜人心脏!
"他们在用活人炼化灵晶!"虞清的怒吼震碎时空凝滞。程峰完全龙化的右爪猛然合拢,灵晶核心裂开的缝隙中迸发出七道血色流光。精卫展翼截住这些流光,每道光芒没入羽翼都令其体型暴涨,最终化作遮天蔽日的玄鸟真身。
荆姬的躯干己经变成焦黑的树干,她疯狂挥舞着骨杖残片:"相柳大人赐予的永生...你们根本不懂..."话音未落,她眉心突然裂开第三只眼,漆黑的瞳孔里浮现出九首蛇影。
"是相柳的精神烙印!"星痕甩出二十八枚星官玉牌,在空中布成河洛之阵,"不能让它传讯!"
精卫的尾翎扫过荆姬额间,那枚竖瞳被生生剜出。相柳的嘶吼在所有人识海炸响,虞清七窍渗出金血,却借着剧痛将完整的昆仑阵纹拍入母藤根部。程峰趁机将龙爪刺入核心最深处,随着筋骨碎裂的脆响,三百年来被吞噬的守夜人残魂如银河倒灌般冲向天际。
整片园区开始维度坍塌,建筑物的轮廓在虚实之间闪烁。姜远用龟甲罗盘撑起最后的地脉结界,嘶吼道:"西南震位有生门!"守夜人们架着重伤员冲进扭曲的空间裂隙,虞清拽着濒临崩溃的程峰跃入传送阵的瞬间,看见荆姬的残躯被无数星光锁链拖入地底深渊。
回到观象台的众人精疲力竭。林悦的医疗符咒在空中织成光网,苏晚的玄武鳞片正在共鸣震颤——浑天仪上新镶嵌的昆仑镜碎片投射出东海旋涡的虚影。精卫缩回普通形态,但每片羽毛都流转着星河流光。
"青龙星力正在重塑他的经脉。"星痕将昏迷的程峰放入浑天仪中央,二十八宿的光柱笼罩其全身,"但下次龙化时,他需要承受完整的苍龙星魄。"
虞清着新获得的镜片,上面古老的云篆突然在她掌心融化:"'昆仑重圆'的真正含义..."她抬头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当九块碎片共鸣时,我们或许能短暂重现完整的昆仑镜威能。"
苏晚突然指着浑天仪惊呼:"快看!灵脉轨迹指向渤海湾!」旋转的星图中,三块镜片虚影正与精卫羽翼的光斑交相辉映,勾勒出海底祭坛的轮廓。炎雨撑着朱雀杖起身,金瞳倒映着惊涛骇浪的幻象:"那里沉睡的...是当年被西王母斩下的相柳第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