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之居高临下的看着陈云,神色不屑。
他当然知道陈云想干什么,但他却也并不在意。
西月宴是他举办的,为了给诸多学子扬名,想在这个宴会上捣乱,影响诸多学子扬名的,影响他“政绩”的人,统统叉出去就是了。
陈云脸上带着些许慌乱的神色,他想说什么,但两边的士卒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首接一边一个拉着他的胳膊便将他倒着拖出去了。
等到人影和挣扎声彻底消失了之后,张泽之才是看向身边的人说道:“让文昆兄看了笑话了。”
李彬姜脸上带着些许淡淡的笑容,只是说道:“看什么笑话?”
“不是瞧见了一首好诗的出现吗?”
他指着自己面前的艾草叶,淡淡的感慨道:“这一首清明写的令人无尽感慨,我倒是不认同方才那学子所说的这首诗质量不高、”
李彬姜解释道:“这首诗贵在契合题目、更贵在巧思。”
“一句欲断魂、一句杏花村,着实是让人有诸多想法的。”
“那句“牧童遥指杏花村”,更是让人觉着莞尔一笑。”
他看着身旁人、以及台下众人的不解之色,笑着解释道:“这句或许其余人看不太明白,可我却能够看得懂。”
李彬姜看向樊生说道:“此处的杏花村可是汾阳的那个杏花村?”
汾阳?
其余众人都纷纷有些疑惑,汾阳的杏花村又是哪里?
倒是王三林和台上的晋如松、张泽之觉着有些愣神,毕竟他们三个是知道这“汾阳”是哪里的。
这是李彬姜的“老家”。
樊生站起身子来,表面恭敬,心里则是在想着,不会这么的巧合吧?
这首诗中杜牧所写的的确是汾阳的“杏花村”,而杏花村在南北朝时期就己经以“汾酒”闻名于世了,所以杜牧这首诗其实算是半句广告诗词。
可....这位阁老为何知道杏花村是在汾阳的?
当即恭敬的行礼说道:“的确是汾阳的那个杏花村。”
樊生笑着为诸多迷惑的学子解释道:“我曾经喝过一小壶来自汾阳的“汾酒”,那其中的味道令人沉浸其中。”
“汾酒之中,又以汾阳市杏花村的汾酒为最妙的,在千年之前就己经闻名于世了。”
“今日府学与这位先生出题清明雨、又加上了“酒”,我便想到了当时的哪壶汾酒,所以便有了这一首清明。”
樊生这个解释既是给李彬姜听的,也是给诸多学子听得,表示自己是真的“巧合”,这首诗也并不算是他“不认真”的作品。
而李彬姜则是指着樊生笑道:“我家便在汾阳,对这杏花村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所以我方才说这首诗的巧思甚妙。”
“前面的清明雨契合了张兄的题目,后面的杏花村又在巧合之下,既契合了我出的“酒”,又契合了我的故乡。”
其余诸多学子这才纷纷作了然的姿态。
原来如此。
在李彬姜与樊生的解释下,这事情便就此结束了。
宴会依旧在继续。
而王三林则是坐在那里感慨的说道:“还得是樊兄有才智啊。”
“只是樊兄如何知道,这位阁老出身汾阳杏花村?”
他脸上带着好奇,心中却对“樊生”的重视程度再次提高了,毕竟又能够知道怀王根基不深,又能知道这位阁老的身份出身。
能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人,会是一个寒门?
他的背后到底是谁?
樊生却并不在意,只是苦笑着解释道:“这当真是巧合。”
“我并不知道阁....这位是出身杏花村的,只是当真巧合想到了当初在陈兄府上喝过的汾酒,也因此想到了杏花村罢了。”
“却是恰巧捧上了。”
王三林心里并不相信,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原来如此,当真是巧合啊。”
两人笑着又谈论起来了其他的话题。
“往昔西月宴上,倒是没有这许多的事情,这一次的西月宴当真是令人觉着奇怪。”
樊生倒是不意外,他看着王三林说道:“我来的时候,见着方才那位与怀王手下的一个小厮说了许久的话。”
他不屑的挑起嘴角:“大概是怀王想要给我这个“不识趣”的一点小小的教训吧。”
王三林一惊:“可是因为今日寒云观的事情?”
他皱眉道:“怀王心胸竟然如此狭窄?倒是应了牧野兄所说的,他并不是个明主的事情了。”
说着又看向樊生说道:“牧野兄,可需要我给家中去信一封,让家中长辈暗示一下怀王?否则,一首这般,是否会影响到牧野兄的考试?”
樊生不在乎的说道:“小事罢了。”
“依照怀王如今的根基,顶多只能够找些学子难为我,也就是在这些宴会上了。”
樊生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再者说了,若是没有这些人的挑衅与衬托,怎么显得我之才学呢?”
“等到乡试之后,这种试探就会少很多了。”
“怀王毕竟根基不深。”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反倒是台上的张泽之、李彬姜、晋如松三个人,看着王三林和樊生交谈,眉宇中带着些许的笑意:“文昆兄、江泽兄,你们觉着,这两个小子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晋如松但笑不语:“左右不过是府试院试的事情罢了。”
“倒是那个叫做樊生的小子有些意思,如此才学,能够在短瞬的时间写出一首如此贴合题目,且又质量不错的诗句,绝非池中之物。”
他咂了咂嘴:“若非我陷入如今的情况,自身尚且难保,便收他为弟子了。”
张泽之听出来了晋如松话里面的意思,当即也笑眯眯的说道:“是啊,若非是我们二人得罪了闫首辅自身难保,如此的好苗子,必然是不能便宜了其他人的。”
两人话里面的“其他人”神色中带着些许无奈,他指着张泽之说道:“怪不得你这次一定要拉我过来,原来是给我找事呢?”
张泽之只是笑着:“怎么?你不愿意?”
他撸了撸袖子,假装要站起来:“那我可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