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抬手示意,大蛇丸裹着绷带的身躯微微前倾,绷带缝隙间猩红竖瞳流转着诡异的光。
他脖颈处的鳞片在夜色中泛着冷芒,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缠绕着蛇形纹身的小臂,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令人作呕的腐殖质气息。
“给大家介绍一下,”林业的声音如同寒潭结冰,“这位是妙医圣手大蛇丸。”
话音未落,韩非的嘴巴嘟嘟着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盯着大蛇丸扭曲的嘴角,那里正挂着若有若无的涎水,恍惚间竟像是毒蛇吐信:“他妙医圣手?他是医师?”
嬴政猛地攥紧腰间玉佩,龙纹在指节下硌出青白痕迹。
眼前这人周身散发的死亡气息,比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骸更令人窒息——就在方才,他亲眼看见这怪物徒手撕开巨蟒的头颅,鲜血溅在绷带却瞬间被吸收。
“不是杀手,是医师?”嬴政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
卫庄的鲨齿剑悄然出鞘半寸,剑刃与剑鞘摩擦出细微的嗡鸣。他注意到大蛇丸身后的竹影里,正蠕动着数十条小指粗的白蛇,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盖聂握紧利剑,却发现掌心全是冷汗——这人强的离谱,比他在战场上见过的任何对手都要混乱且危险,甚至师傅可能也不是此人对手。
大蛇丸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咯咯笑声,绷带下的喉咙发出诡异的骨节响动。
他猛地扯开缠绕面部的绷带,露出半边布满蛇鳞的脸,猩红长舌“嘶”地弹出,舔过嬴政惊愕的脸庞:“医师,不过是余兴罢了。”
他指尖凝聚起碧绿色的毒雾,在空气中勾勒出扭曲的符咒,“比起救人,我更擅长...让生命绽放出最绚烂的姿态。”
嬴政的衣袍在风里簌簌发抖,脖颈暴起的青筋几乎要挣破皮肤。大蛇丸猩红的长舌刚缩回去,嘴角还挂着半透明的涎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拉出银丝。
嬴政强忍着脸上那道醒目的痕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这家伙真的是人吗?这舌头都伸出西米多了吧。
“另外这位是小南。”林业的声音如同淬了冰,轻飘飘地打破凝滞的空气。众人这才将目光转向黑衣女子,她安静地立在竹林间,长发垂落如瀑,纸鹤在她周身翩跹,素白的裙摆随风轻扬,竟真如误入尘世的仙子。
盖聂松了口气,剑不自觉地垂下,指尖残留的寒意似乎都被这抹温柔冲淡。
小南微微颔首,抬手轻挥,无数张纸片在空中化作流光。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与方才的惊悚形成鲜明对比。
嬴政怔怔地望着她,脸上的恶心感渐渐被困惑取代——同样是从阎王口中走出,为何这女子周身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而那个怪物...嬴政下意识抹了把脸,摸到黏腻的口水时,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这就是所谓仙人手段?”卫庄终于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震惊。
他盯着小南指尖悬浮的纸片,又瞥了眼大蛇丸缠绕着白蛇的手臂,突然觉得这世界荒谬得可笑。
韩非苦笑着摇头:“今日所见,怕是要用余生来消化。”
唯有嬴政仍死死盯着大蛇丸,眼中的怒火与恐惧交织,像是在与自己的认知做最后的搏斗“无礼的家伙”。
风掠过竹林,掀起沙沙作响的声浪。林业抬手轻挥,悬浮在半空的六勾玉轮回眼虚影若隐若现,他望着嬴政紧绷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有他们在你身边,你是无敌的。”话音落下时,林间的竹叶突然凝滞在空中,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格。
嬴政喉结滚动,目光在大蛇丸扭曲的蛇瞳与小南平静的面庞间游移。帝王的威严在这诡异的场景中摇摇欲坠,他强迫自己咽下不安,沉声道:“还请师父详解。”
“大蛇丸对人体颇有研究,”林业屈指弹向地面,青砖缝隙中突然钻出藤蔓,缠绕在大蛇丸身上,却被对方皮肤下瞬间浮现的蛇鳞绞成碎末。
“对生命的理解层次也很高,也有着一定战力。”随着话语,藤蔓化作青烟消散,而大蛇丸脖颈处的绷带无风自动,露出半截蠕动的蛇形纹路。
“至于小南,”林业望向黑衣女子,后者抬手轻挥,无数张纸片瞬间组成盾牌,将呼啸而来的夜风尽数挡下,“她的能力也可以帮助你解决一切外力问题。”
那些纸片在空中流转,时而化作利刃,时而凝成坚盾,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林业君,我可没有给平民当保镖的习惯。”大蛇丸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咯咯笑声,他的身体如融化的蜡般扭曲变形,分裂出数十条小蛇在地面游走,“比起保护平民,我更想研究这个世界,到处走走...”。
明明是白天,却搞得阴森森的,世界仿佛在大蛇丸的笑中扭曲,数百条猩红小蛇顺着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在青砖上堆叠成蠕动的肉毯。
卫庄的鲨齿剑几乎本能地出鞘,却见那些蛇影如潮水般漫过竹林。
林业望着满地蛇蜕轻笑,素白衣袖扫过空中,阎王虚影发出低沉的嗡鸣。“既然他没什么兴趣,”轮回眼泛起猩红微光,“我再给你找一位。”话音未落,地底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漆黑雾气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
盖聂的剑在掌心旋出残影,韩非下意识后退半步。
当阎王巨口撕裂虚空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首先探出的是裹着裤脚的小腿,肌肉线条在衣服下贲张;接着是曲线惊人的腰肢,腰带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最后,头发如瀑的女人撞碎阎王的獠牙,整个人破土而出时,竟将房屋的屋顶都掀飞一角。
“好...好大。”嬴政喃喃出声,喉结艰难地滚动。眼前的女人足有常人三倍大,衣服缝隙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胸口的沟壑几乎能藏住整个人。她低头俯视众人,最后把眼神放在林业身上。